揭秘:元朝人眼中的苏州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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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是我国当代经济和文化最发达的城市之一,风景秀丽,人文荟萃,是蜚声世界的中华历史文化名城。古时候的苏州,更是全国的商业中心和文化中心,是“天下第一繁雄郡邑”。宋朝的范成大在《吴郡志》中说“天上天堂,地下苏杭”,说明那时的苏州是人人向往的锦绣繁华之地。
那么古时候那个宛如天堂般的苏州到底是怎样一番景象呢?如今的人当然无缘目睹,只能寄托于各种遐想。然而古人留下了很多描写苏州的文字,使当代人能透过这些文字,一窥古时候苏州的风貌。元代文人高德基所撰的《平江记事》从人文历史、神话传说、自然风光、语言风俗、楼台建筑等方面描述了那个年代人们所见所闻的苏州。
高德基在《平江记事》中首先谈到了苏州名胜虎丘。他说:虎丘最早名叫海湧,吴王阖闾就葬在虎丘下面的一个水池里,这个水池宽六十步,水深一丈五尺,吴王下葬时被安放在三重铜棺里。阖闾的陪葬品中有很多兵器,其中包括槃郢、魚膓这两把名剑。为了营造这个陵寝,一共发动了六十万劳动力。
对于虎丘的得名,高德基认为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说吴王阖闾下葬后第三天,有一头蹲在上面,所以得名;另一种说秦始皇巡行天下时,经过吴王墓,想把墓掘开,获取其中的宝剑,却遭到的阻拦,他拔剑刺向,就逃走不见了,这里就被改名为虎丘。
《平江记事》说虎丘“山去吴县西九里二百步,高一百三十丈,周二百一十丈。”安元宋时期一丈等于3.168米算,虎丘高达400多米,可是如今测量的虎丘高度仅34.3米,高度相差十倍有余,可是从《平江记事》所载的方位来看,这确实是如今的虎丘,可是高度为什么差了这么多呢?难道是高德基记错了?唐伯虎曾写过一首咏虎丘的诗:一上一上又一上,一上上到高山上。举头红白云低,四海五湖皆一望。虽然有所夸张,但在明朝的苏州人唐伯虎眼里,虎丘还是一座很高的山,这与生活在元朝的高德基的叙述相似,为什么到了今天变得这么低矮呢?几百年里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
据《平江记事》的记载,东晋成帝咸和二年二月二十五,中书令王珉把他在虎丘的庄园捐给佛门建了两座寺庙,宋朝初年合为一寺,虎丘山被围墙圈在了寺庙中。想要登山,先要先入寺门。之前的名山胜刹,都是山中寺,虎丘却是寺里登山,成为当时的奇观。唐朝诗人张籍有诗云:老僧只怕山移去,暮先教锁寺門。临济宗的禅师志闲也说:中原山寺几多般,未见将山寺里安。至元年间有个云游僧人秋江月来到寺里,也题诗:平生只见山中寺,今來看寺里山。所以高德基认为拥有这种奇景的虎丘是“海内福地,未尝有也。”
《平江记事》还谈到了唐朝名墓,这个墓在虎丘剑池之西,历来有很多吟咏诗文留下。高德基认为宋朝文人王禹偁的題刻最佳,其诗云:“女命在乎色,士命在乎才。無才无色者,未死如尘灰。虎丘娘墓,止是空土堆。香魂与膩骨,消散随黄埃。何事千百年,一名长在哉。吴越多妇人,死即山隈。吴色固吴名,丘冢空崔嵬。惟有娘墓,客到情徘徊。我是好名士,为尔傾一杯。我非好色者,后人无相咍。”娘墓和王禹偁的題刻至今仍在,近七百年前的高德基眼中的景物,与当代人所见几乎是一样的。
每年重阳节,赏菊煮蟹,吟诗赋词,历来是吴地文人墨客的一桩盛事。陆龟蒙写过《蟹志》,傅子翊作了《蟹谱》,高似孙撰有《蟹畧》。《平江记事》也盛赞苏州的太湖大闸蟹,“吴中蟹味甚佳,而太湖之种差大,壳亦脆软,世称湖蟹第一。”但那时的苏州人不在秋天食蟹,而是到正月上元节再品尝这种美味,那时的蟹称为“看灯蟹”,“渔人所看灯蟹,三四只重一斤,风味殊胜。”
野生的螃蟹,在现代人眼里是难得的美味,但在古人眼里却是祸害,有虾慌蟹乱之说。元成宗大德十一年,苏州就爆发了一场蟹灾,“吴中蟹厄如蝗,平田皆滿,稻禾荡尽”,如蝗虫般的蟹把田里的稻子都糟蹋了。据高德基对《吴越春秋》的考证,越王勾践曾对范蠡说:我当初想伐吴,你说不可,如今他们遭了蟹灾,稻子绝收,这回可以了吧。这是说越国伐吴时,吴国遇到了蟹灾,发生了粮食危机。所以蟹在古时候苏州是与蝗虫一样的害虫。而且蟹的模样,披坚执锐,古人将其附会成一种兵祸之象。高德基说,大德十一年的蟹灾过后,苏州第二年就遭到海盗萧九六的劫掠,生命财产损失严重。
苏州因其富庶繁华,经常遭到盗贼的觊觎,除了萧九六的侵袭外,《平江记事》还记载了另一次海盗的洗劫。在延祐初年,太仓来了个乞丐,鹫衣百结,披发跣足,手里拿着一个大瓢,常常往来于水军万户寨和张京镇码头的酒家,乞酒度,喝醉了就边跑边喊:“牛来了,牛来了,众人快跟我逃!”又在人家门壁上连着写“火”字,人人都讨厌他,对他又骂又打。过了三个月,这个乞丐就不见了。这年冬天,海盗牛大眼带了一帮喽啰,自刘家到太仓,一路大肆剽掠,水军寨、张京镇的人家都被烧毁,被的人横遍地,这时人们才想到乞丐当初所说的话。
这个乞丐怎么会知道海盗要来劫掠,行为又为什么如此怪异?如今已经难以知晓,也许他是海盗派来的眼线,却又不生灵涂炭,所以用这种方式来预警吧。
《平江记事》记载,苏州的平门原称巫门,元武宗至大三年,在一条古时候壕沟中发现一块门楼上的石匾,上面用篆书写着巫门二字,这个巫指的是殷商贤臣巫咸,他的墓在城门东北三里许,所以将其命名为巫门,由于平字与巫字在繁体字中相近,被讹为平门。
吴县西以四十里,有座胥山,吴王夫差吴子胥后,苏州人在山上立了祠堂祭祀他,所以这座山被称为胥山。阖闾在山上筑了一座高台,可以眺望太湖,名为姑胥台。山下有九曲小路,向南通往太湖。高德基认为,古时候苏州话中“胥”和“苏”同音,因为在他生活的时代,苏州话里还把“须”读作“苏”,所以胥山又被称为苏山,姑胥台被称为姑苏台。而苏州本来应该称胥州,被讹传为苏州。
如今的嘉定属于上海,元朝时属苏州管辖。高德基根据当地人的语音,把嘉定称为“三侬之地”。《平江记事》中是这样说的:“嘉定州去平江一百六十里,乡音与吴城尤异常。其並海去处,号三侬之地,盖以乡人自称曰吾侬我侬,称他人曰渠侬你侬,问人曰谁侬。夜晚之间闭门之后,有人叩门,主人问曰:谁侬?外面答曰:我侬。主人不知何人,开门视之,认其人矣,乃曰:却是侬。好事者遂名其处为三侬之地。”现在上海人说话仍然是你侬我侬的,数百年来这种基本发音并没有改变。
在洞庭西山的缥缈峰下有座水月禅院,高德基在《平江记事》中记述了它的来历:这座禅院建于梁朝天监三年,原来的名称是明月禅院,到宋宗大中祥符年间才改的名。当时太湖中的木排被风浪打坏,飘来百余根巨木,涌到山下,被渔船拖上岸,发现每根木头上都刻着水月二字,渔民们觉得这是神物,就献给禅院造了大殿。禅院里的永照法师也认为此事神奇,就把禅院改名水月禅院。
苏州工匠素以技艺精湛闻名,连故宫都是苏州人蒯祥主持建造的,《平江记事》中也记载了一位能工巧匠的事迹。
有一次,苏州城里的玄妙观玉皇阁有一个屋角坍塌了,要将其修复是个大工程,当时估计要花数千贯钱才能完工。观主没能募集到这笔钱,所以拖了好几年也没能实施修缮。到了皇庆二年,来了一个名叫张拨天的工匠。他看过玉皇阁的损毁屋角后,对观主说不须拆卸屋角结构,只要换一根小的驮梁,再添一个斗栱即可大功告成。观主同意了他的建议,于是张拨天带着锯子蹬上屋角,锯下旧梁,换上新的木料,然后又制作了一个斗栱敲击楔入,建筑原貌得到了完全恢复。
观主又告诉张拨天,玄妙观建成后的几年里,一直官司不断。张拨天说,这必然是必山门长短不齐导致的。他走过去观察了一下,果然左边长出一寸多,就把这一段锯了,后来的再没官司了。
这位张拨天,用巧妙的办法替代了复杂工程,仅凭一己之力就完成了好几年无法实施的维修工作,是神乎其技,以至于观主都把他当成了神人,所以又附会了一段“齐山门绝官司”的故事来加持他的神奇。
唐朝连中三元的才子张又新曾经写过《水品》来品评天下各泉水的水质,他把镇江中泠泉列为天下第一泉,无锡惠山泉列为天下第二泉,苏州虎丘井列为天下第三泉。但是高德基却为虎丘井打抱不平,他说:“惠山泉煮羊变为黑色,作酒味苦。虎丘泉则不然,以之酿酒,其味甚佳。又新第之次于惠山,其然否乎?
”他认为虎丘的水质优于惠山泉。事实上,虎丘的泉水确实极为清冽,茶圣陆羽曾经在此取水烹茶,所以又被称为陆羽泉。
据《平江记事》所述,苏州城是吴王阖闾时時吴子胥所筑,故名阖闾城。城的形状呈亞字形,本来是一座土城,梁朝龙德年间,吴越王钱镠用陶砖包砌城墙,到了元朝至元三十一年重修时,陶砖上印刻的制作年代,工匠姓名都很清晰。
阊门原名阊阖门,是阖闾时代命名的。原来城墙上有重楼阁道,是苏州最华丽的高楼。后来夫差率领大军从此门出兵伐楚,所以改称为破楚门。吴国被楚国所灭后,称为阊门。元代至元年间重修后,称为金阊门,城门内还建了一座金阊亭。但是苏州人已经习惯称其为阊门,所以改不过来。那座金阊亭后来也坍塌了。
高德基在《平江记事》中还说了一件有趣的事:“吴人自相呼为獃子,又谓之苏州獃。每岁除夕,群儿绕街呼叫,云买痴獃:千贯买汝,万贯买汝獃。见买尽多送,要赊随我來。盖以吴人多獃儿,辈戏谑之耳。”
獃子就是的意思,高德基说苏州人里多呆儿,常以互嘲,这就令人难以理解了。苏州人一向以聪明灵活著称
,由于太机灵,以至于被人认为有点虚头巴脑,讽为“苏空头”。这么聪明的一群人,在元朝时怎么会被说成呢?高德基是这样解释的:他说有个苏州官员告诉他,苏州当时的风气是人人喜欢攀奢侈,把钱都花在这方面了。他们不努力置办田宅等大产业,却特别计较微利,结果没给子孙留下资产,在外人看来,这就是的行为。其实这种风气正是当时苏州商业发达的反映。在传农业中,人们提倡节俭,终辛苦劳作,然后攒下钱来购置田产屋宇,传给子孙。而商业中的人,思想开放,追求人生享受,崇尚及时行乐。而这种生活方式不能被当时地区的人理解和接受,觉得苏州人这么过子太不正经,看似风光,其实不堪,“异时反贻子孙不肖之害,故人以獃目之,谓之苏州獃不亦宜乎。”所以指他们是。
《平江记事》中说,在苏州西南二十五里,有座支硎山,东晋高士支道林曾驻锡于此。又因山上多平石,而平石为硎,所以称支硎山。支道林曾经居住的石室中,过去有木鞋铁拄杖等遗物。旁边有放鹤亭、马跡石等遗迹。延祐二年,农民耕地时,挖到一块小石碑,上面刻着:风既不來,山亦不去,逢羊遇狗,合做一处。后面有小字,说明这是一段偈语,名为“阿多摩偈”,但是人们都不解这段偈语的意思,后来石碑移到了白云寺中。
在高德基眼里,作为鱼米之乡的苏州美味中,除了蟹,还有鱼,他特别喜欢苏州的鲈鱼鲊、鲫子腊,认为“风味甚美,所称金虀玉膾,非虚語也。”他还描述了鲈鱼鲊、鲫子腊的制作:“鲈鱼肉甚白,杂以香柔花、叶紫花,緑叶白魚相间,以豆子、一息泥香、杏膩拌之,实珍品也。鲫子鱼选肥美者,去头尾,润以酥油,风乾为腊,亦加香料,相兼他鱼,无可为敌。豆子细如榛子肉,味香美。”从宋朝大业年间开始,这种美味就是贡品,元朝延祐以来,这两样仍然是每年要进贡的。
高德基在《平江记事》中记载的那些名胜古迹,至今仍在,关于它们的叙述以及那些传说和故事,与今天别无二致。如果没有林立的高楼大厦,那么现代人与高德基虽然隔着六百多年的时空,看到的却是同一个苏州。苏州大闸蟹的美味依然是海内第一,鲈鱼鲊、鲫子腊的调制方法有所改变吗?其实正改变的是,今天的苏州再也不会受海盗们的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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