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务运动有什么影响?为什么没能挽救大清呢?

  洋务运动是19世纪60年代到90年代晚清洋务派所进行的一场引进西方军事装备、机器生产和科学技术以挽救清朝治的自救运动。洋务运动在客观上刺激中国资本发展、一定程度上了外国资本的经济输入,但没有使中国走上富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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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洋务之所以被称为运动,其实是后人给加的。就当时人而言,他们充其量是图自强而已。没有人发起,也没有名正言顺的领袖,更没有群众呼应。从本质上讲,是太平天国战争期间,一些士大夫力图挽救清王朝努力的延续。正因为如此,这场运动,多少得到了一点满清朝廷的呼应。慈禧太后和恭亲王奕䜣这些人,至少明白,发起办洋务的这些人,没有恶意,是为他们好。

  当然,就洋务的参与者而言,这的确是一场学习西方的运动。引进就意味着学习,哪怕仅仅买来洋枪洋炮,你也得学会施放才行,否则,就是一堆废铁。买来大机器,就更得学,不学,机器就是更大的一堆废铁。在掌握西方武器和机器方面,朝廷和办洋务的人,心情都是一样,他们谁都急切地想迅速掌控这些来自西方的铁家伙,之于我。为了这一点,他们心甘情愿引进西洋技术人员,派出最聪明的工匠,跟他们学习。发现这样行不通,就办学校,从头开始,从数理化学起。

  这样学来学去,学校来了,工厂制度也来了。没有人有这个本事,能够仅仅弄来一个孤零零的机器,就办起一个工厂。即使官僚把工厂当衙门办,工厂的流程,工序这些东西,还是得有,没有这个,就出不了产品。至于轮船火车,最初的时候,只能请洋人开动,洋人管理,轮到中国人自己办了,洋人的这一套,非用不可,不用,轮船、火车就要趴窝,就要出事,出大事。洋人这一套,有制度性的大套,也就技术性的小套。但是技术性的小套,里面其实也包含了制度的因素。

  中国人的官学、私塾以及书院,都不会课堂授课,有教学计划,按期考试。办新学堂,不仅要引进西方的语言,声光化电,还要把人家那一套授课制度也引进来。马一浮说,西式的学校,上课像股市交易,摇铃开始,摇铃结束。但不这样,还就是没法办学校。工厂其实也是这样,没有工序,没有流程,没有派工单,什么都干不了。传手工业作坊那一套,放在大机器的工厂,就是不行。

  不仅如此,引进之后,更严酷的老师,是市场。不按市场规律行事,办小工厂小亏损,办大工厂大亏损。赔得受不了,就得想辙儿,否则只能关门。所以,洋务企业,要想活下去,最好的办法,是招商股,请商人来办。不是说官办企业每一个都活不了,如果主事者的出于公心,一心扑在事业上,尽心尽责,像办福州船政局的沈葆桢那样,其实也不是办不好。

  但是,这样的人太少,耗费的精力太多,不可能指望洋务企业能找到一批这样的“焦裕禄”。况且,即便如此,不按市场规则行事的福州船政局,最后还是办不下去。洋务企业,能活下来的,大多成了商人主导的企业,严格地说,是买办商人的企业。这样的企业,其内部制度,必定是西化的。到了这种时候,办洋务的官员,包括李鸿章这样的开明人士都办不来的西方企业制度,就由买办商人暗度陈仓办成了。

  当然,洋务事业中的官督商办企业,虽然实质上多为商家的产业,只不过戴一顶红帽子而已。虽然说,这样的企业,客观上确实因为当时条件过于严酷,厘卡遍地,不这样无法生存,但这样的企业,却也得到了官府特别的优惠,有的,甚至得到了垄断经营权。只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得了官家的好处,企业的产权就不明晰了。自官得之,也自官失之。到官府想要侵夺收回之时,商家是没办法抵抗的。

  军事的变革,也类似。没有外部类似市场的竞争,这样的变革,怎么也没起色。湘淮军,引进洋枪洋炮和洋,打赢了太平军,打赢了捻军,对付国内所有的叛乱,都不在话下。没有外敌入侵,压力不大,进一步的变革,动力就不足。中法战争,主要是海上的较量,陆上的兵力,法国人投入不多。此前费尽心机和钱财办的海军,被打得一塌糊涂。所以,此后朝廷也好,李鸿章也好,才开始引进制度,重建海军。但是,陆军不过打了一场小的胜仗,就令朝野陶醉,从此陆军的变革,就不再被提及。

  就总体而言,洋务运动的变革,只是一场打补丁式的改革。中央只有修补的意识,没有改革的观念。西太后那拉氏是一个聪明人,辅佐她的满人王公奕䜣,也是个聪明人,但他们都不知世界大势,不知道中国该走向哪里。地方推行变革的大员,即使有人他们二人懂得多一点,也没法走得更远。在这样的情形下,无论怎么改,旧的体制都不会因此而变动。新的东西,无论怎么新,都无非是在旧体制上加一块补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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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洋务运动,也是西学东渐的一部分,但此时的西学,还仅限于声光化电,即使这些内容,也不过是西洋中学层次的。中国的学堂,以及教会办的学校,也只限于这个层次。江南制造附设的编译所,每年推出的大量译作,基本都是西方的中学课本。只有极少数的留学生,而且是留学生中的佼佼者,才能了解一点中学课程以外的内容。但是,就是这样层次的西学,也只是一少部分读书人有所沾濡。

  严复了解的西方科学知识,只有到了甲午战败之后,才能有机会露面。即使明知道洋人来了,而且洋人很厉害,但这个国家的士大夫,的精英,却基本上无动于衷。人们沉湎在科举的高头讲章之中,一只脚踏在近代的门槛上,却过着过去的子。其中有些人,可能会对轮船和铁路有兴趣,但也不过是当成西方的奇技巧来欣赏。少数士大夫的知灼见,还会被当成离经叛道的奇谈怪论。

  洋务运动的时代,漫说整体的中国人,就是中国人的精英分子,也在沉睡。在这样的鼾声中,那些被送出国,接受了西洋教育的早慧者,回国之后,也只能扎到高头讲章之中,在科名路上求一个身份,否则,他就没有地位。所以,洋务运动中,该学的,虽说晚一点,迟几,似乎都学了。中国有了轮船,有了铁路,有了大机器,有了工厂,还有了有线电报。人家能做的事情,我们都能做了。

  从面上看,做得也差强人意。赔钱的企业很多,但挣钱的也不是没有。新建的海军,演起来,也非常好看。但是,这样的学习成绩,就怕跟学习的优等生,一,就露怯。但是,这个优等生就在你的隔壁,对你还有着老大的野心,想不,根本就没有可能。

  当然,洋务运动这样的状态,跟外界的压力不大也有关系。西方对中国的侵略,几场仗打下来,他们都没有颠覆王朝的意思。尽管也胆战心惊,但清朝治者还是觉得,危险还远着呢。无论何种的开放要求,都会被中国士大夫讥为洋人贪图利益的小招儿。即使被打败了,也依然可以保持自己文化优越的自我感觉。所以,洋人无论怎样跋扈,怎样见了皇帝不下跪,在租界里随意鞭打华人,中国士大夫加上太后和皇帝心中的天朝上国都还在。

  不用说,这样的洋务运动,无论主事者怎样卖力,学了什么,变革都不会让中国产生深层的颤动,更不消说根本性的改变了。而反过来,中国深层的要素,还会令已经发生的变革,桔越淮北而变枳,出现不应有的变异。像盛宣怀这样的洋务干将,在洋务运动中,曾经是冲锋在前的猛士,但是,随着洋务的推进,他并没有随着事业的进步而进步,反而越来越像一个官僚。最后,在新政期间大权在握,做了举足轻重的邮传部尚书的时候,居然推行铁路国有,侵夺民营资本的固有权益,走到了自己原来事业的反面。

  洋务运动,之所以不过本的明治维新,说我们没有触动制度,没有进行制度变革,当然也没有错。但是,在技术层面上,我们的学习态度,显然大有问题。我们不能亦步亦趋,老老实实地学,老大文明的帝国的包袱,让国人总是喜欢走捷径,玩儿变通。玩儿着玩儿着,就成了偷工减料,偷耍滑。还在一知半解的时候,作业尚未做好,就想着创新写论文了。

  在制度层面,我们最大的问题,不是没有开国会,而是没有像本那样,建构一个理性官僚体制,形成一个讲规矩,认负责的官僚作风。进而在这样的官僚制下,建设一个西式的军事制度,一支学西方学得很像的军队。显然,不是本的国会、本的政打败了中国,而是本的负责任的官僚制,本的军队,让清王朝彻底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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