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举人rdquo;难考吗?ldquo;举人rdquo;相当于现在的什么学历

  在中国古时候的各阶层里,“举人”常常是小老百姓眼里“惹不起”的存在。如鲁迅小说里,那位因为一本书就打断孔乙己腿的“丁举人”,还有那叫阿Q恨得牙痒痒的“举人老”,无不是一派盛气凌人的模样。但虽然举人是考出来的,但他们的地位,却根本不能用“学历”来衡量。跟今天的“本科生”“研究生”,更远不是一回事。

  这事儿,也恰如“白话写史”畅销书《明朝那些事》的形容:仅明代的科举,就相当于“今天的高考+考试+高级选拔”。换句话说,选的就不是“学问家”,而是实打实的行政人才。跟今天的“学士”“硕士”,完全就是两个“技术工种”。

  不过,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放在中国有着千年历史的科举史上,“举人”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横”的。如放在号称“读书人幸福生活”的宋代。“举人”就没那么幸福。宋代的科举制,分为“发解试”“省试”“殿试”。凡是参加科考的考生,都可被称为“举子”,通过了“发解式”的考生,则被称为“发解举人”。是为宋朝版的“中举”。由于大宋重视科举,“发解举人”的群体也非常庞大,每一次科举的人数,常在万人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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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即使是“发解举人”,也没有明清年间那么多的特权。就连“进京赶考”这事儿,都是不小的经济负担。就连可以给“赶考举人”提供食宿的“公券”,两宋三百年里也并未普及。条件好些的“宋朝举人”,可以得到家族资助或“义庄”资助。如家境贫寒的南宋大儒德秀,就是在亲友的资助下金榜题名。同样穷苦的南宋学者查道,也多亏了亲友的“三万钱”,才如愿步入仕途。

  甚至,当未来的“大宋男神”苏轼早年和弟弟苏辙一起中举时,老苏洵的第一反应也不是喜悦,而是愁钱。为了凑足进京赶考的费用,这被后人称为“一门父子三词客”的“三苏”,硬着头皮去求“父母官”益州知州张方平,痛陈“为行者记,则害居者,为居者记,则不能行”的窘迫家境。把张方平听得眼泪哗哗,不但慷慨解囊,还写信给京中同僚,“强推”三父子的才华,这才叫“三苏”从此惊艳大宋文坛政坛。

  连贵为“举人”的苏家父子,赶考都如此困窘,可见古人的科考路,对大多数寒门家庭来说,是一场倾家荡产的豪赌。

  那如果无人资助呢?很多更穷的举人,也是啥招都想。常用的办法就是借贷,如穷出身的北宋宰相何执中,就是“借万钱”才凑足了盘缠。这还算是走运的,南宋文士楼璩赶考时也差钱,找乡亲们借钱。硬着头皮求半天,却才借了“不满千钱”。

  除了“拉下脸”借钱的,还有“举人”挖空心思做生意。很多人赶考路上,就带着些茶叶纱等货物沿路售卖,边走边凑钱。每到“科考季”,北宋都城汴京也热闹,各地举人们都在京城里“铺席买卖如市”。像明清年间范进们“中举”后大家“排队送钱送地送女人”的热闹场面,大宋的“举人”们,是不敢想。

  “举人”们地位扶摇直上,也确是明清年间的事儿。明清的教育,两宋年间更为发达。明太祖朱元璋在位时,当时“学校之盛,唐宋以来所不及也”。如果说宋朝是“进士”翻身的年代,那么明清就是“举人”扶摇直上的年月。虽然在“进士”们面前,“举人”依然很不够看,如果明清哪位官员是“举人”出身,那一辈子仕途就是被歧视排挤,除了海瑞那样的异类,爬上高位简直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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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对于大部分寒门读书人来说,“中举”却是他们人生翻身的关键一步。首先是举人的经济特权,在明清年间中个举人,至少就有四十亩田的“优免”特权。实际执行起来,通过“投献”“诡寄”等作,实际能“优免”的更多。所以只要“举人”招牌,几乎就是人排着队来送地,哪怕“中举”前“无立锥之地”,一夜之间就可翻身做地主。

  至于“赶考路费”这等“小事儿”,举人们更是丁点不用心,就算没人来送钱。举人们凭一面“火牌”,就能乘着“公车”,在沿途驿站白吃白住。甚至连“过路费”都不用交。“公车”也就因此成了“举人”的代称。好些举人还从中觅到了发财良机,赶考路上带几个富商同去,一路享受“白吃白住白过卡”的待遇。沾光的富商们,也必然要给举人们好处。

  当然,这点钱对于“举人”们来说,那时也只是小钱。明清年间的举人,本身就有了做官的资格。虽然举人出身的官员,能做到二三品的凤毛麟角,大多都是府县行政官员和教官,但至少也都是品的级别。这样的品级,在封建治阶层里属于“最下级”,但哪怕对于地方官来说,想要为官一任坐稳位置,也要先笼住境内的举人。所以明朝时就有风气,州县新官上任,先要摆酒宴请当地举人。

  因此,明清年间时,举人的地位,算是翻了身。对于老百姓来说,作为“治阶级”最底层的举人,就是他们眼里高高在上的“大老”。明清年间,一个读书人再穷困潦倒,只要能中了举,那就“亲朋率望腹焉”。甚至当地的乡绅富商们,都要争着送钱送银子巴结,当地的闲散人员,也会主动跑来投奔。放在经济发达的江南,那更是“美男蕲为仆,蕲为妾者数百”,几乎一夜翻身。

  所以像《范进中举》里,凶狠胡屠户见了举人女婿就唯唯诺诺,见了张乡绅到来就吓得躲一边的情景。对于明清举人来说,实在小儿科。因此也不难理解,为何中了举的范进,会当场乐疯——金榜上一小步,就是人生一大步。

  而这“一小步”,对于古时候读书人来说,也是公认的难。但必须说的是,古时候科举,特别是“中举”的“乡试”环节,却也有着相对的公平。哪怕你是寒门出身,哪怕无根无,只要文章“火候”到了,机会面前大家都平等。甚至对于很多“豪门子弟”来,“中举”这事儿还特不公:如万历十六年,明朝阁老王锡爵之子王衡中“中举”,接着就被骂得狗血淋头,各种“舞弊”流言扑面而来,吓得王衡中十三年没敢再考,直到老王锡爵告老还乡,这才松一口气再战考场——哪怕阁老家的,想做点啥都得掂量掂量。

  但与此同时,这相对公正的“中举”,也催生了王朝的“特权”阶层。特别是在王朝末世里,拥有特权的举人,也就成了重灾区,他们除了凭着特权兼并土地,更垄断地方的权力,如明末年间的“举人”们,就“富者益务为骄,贫者横噬乡里”。给明朝接下来的天下大乱,结结实实的“添火”——中国历代封建的兴衰,“举人”就缩影了太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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