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乱到底有何而起?是谁的过错?
你知道安史之乱吗?今天为什么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详细介绍。
当安禄山所向披靡的时候,整个大唐可谓“闻安色变”。
就在这至关重要的当口,颜杲卿和颜卿兄弟在常山郡拨乱反正,对于叛军是极大打击,而大唐的士气为之一振。
可过了十来天,常山郡再次被叛军攻陷,颜杲卿和他的共赴黄泉。
后世读者提及此事的时候,在感到痛心的同时,难免还会提出一个问题:“河南一马平川,守不住也就算了,太原距离常山郡可不远,他们为什么不救颜杲卿呢?”
今天,我们来聊聊常山郡拨乱反正后,大唐做出的一些反应。
常山郡的光复,那可是惊天动地的大胜利。
首先,颜杲卿斩获了一个叛军高级将领(李钦凑)的首级,活捉两个叛军高级军政长官(高邈、何千年);
其次,山西河北的最重要通道井陉口,再次被大唐中央所控制,因为常山郡就位于井陉口附近。
最后,由常山郡挑头,使得河北二十四郡中的十七郡受到鼓舞,重新挂起了大唐的旗帜。
如果安史之乱就此结束,那么在行赏的时候,大家肯定会把颜杲卿拨乱反正看成是整个战役的转折点。
换言之,有这样一个功劳,任何家族只要不犯死罪,他们都有资格与大唐帝国同呼吸、共命运。
这样一个大功劳,在提交战报的时候应该怎么写呢?
传史书说:这一切都是颜氏兄弟,尤其是颜杲卿的功劳。可如果我们着眼于现实和角度,会发现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在大多数情况下,一份战报应该这样写:在上级领导某某某的领导下,在兄弟单位叉叉叉的帮助下,身处一线的圈圈圈同志,与常山郡守颜杲卿取得了联系,约定于某年某月某起兵反正,结束叛贼安禄山对河北的罪恶治。
在战斗过程中,上述诸单位都立有卓越功勋,但功劳最大的,自然是居中指挥的上级领导某某某,人的作用自然是次要的。
如果颜杲卿用这种方式来写战报,那肯定会获得不少人的友情,因为这泼天的功劳哪怕分润一点,也够后世子孙吃几辈子的。
但颜杲卿似乎并没有这样做,他认为常山郡拨乱反正的首功是自己和从弟颜卿,人都是次要的。
当颜杲卿的带着李钦凑的人头,把高邈和何千年押解到太原时,太原最高军政长官王承业看了颜杲卿写给皇帝的奏章之后,那是非常不高兴。
如果按照颜杲卿的战报来看,那不就是说相关地区的市师级大佬和省军级大佬全是位素餐的废物,只有颜氏兄弟在认做事吗?
这份战报要是交到长安城,且不说有没有功劳,只怕王承业等一干人都要受到斥责。
站在王承业的角度来看,这种足以扭转整个战役的关键事件,必然应该在自己的英明领导和积极组织下实现啊!
你颜杲卿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把功劳据为己有?
大家要明白一点,颜杲卿当时可是接受了安禄山任命的常山郡最高军政长官。在王承业等人看来,颜杲卿这帮人都是伪官员,而自己是临危受命坐镇太原的重要人物。
以羽林大将军王承业为太原尹,以卫尉卿张介然为陈留太守、河南节度采访使,以金吾将军程千里为潞州长史,并令讨贼。
而且,就算我们把话说开,也必须承认一点:王承业之前确实与颜杲卿有过接触,他认为在颜杲卿拨乱反正的过程中自己才是首功,倒也说得过去。
杲卿称疾不视事,使子泉明往返计议,阴结太原尹王承业为应,使平卢节度副使贾循取幽州。
结果颜杲卿这份战报一写出来,就变成了前方战区最高指挥官(王承业)打酱油,而伪高级官员(颜杲卿)是主角,王承业能不生气吗?
生气的王承业立刻把颜杲卿的打发回常山郡,自己派亲信带着李钦凑的人头,押解着高邈和何千年前往长安城,并重新写了一封奏章。
在这封奏章中,首功自然是王承业的:在王承业的英明领导和积极组织下,伪官员颜杲卿等人浪子回头,所以目前河北形势一片大好!
至太原,通幽欲自托于王承业,乃教之留泉明等,更其表。多自为功,毁短杲卿,别遣使献之。
唐玄宗接到这封奏章之后很开心,对王承业大加赞赏,认为自己没有选错人,老王你果然值得信任!希望你再接再厉,取得更多更好的成绩!
承业自上表献之,以为己功。玄宗不知,擢拜承业大将军,牙官获赏者百数。
王承业报复了颜杲卿,他的从弟颜卿也被一个名叫贺兰进明的人抢走了功劳。
在当时,河北义军认为颜卿才是众望所归的盟主,但贺兰进明却通过各种小花招,使得大唐中央把他当成了关键人物。颜卿顾全大局,也不跟贺兰进明争。
进明屯平原城南,休养士马,卿每事咨之,由是军权稍移于进明矣,卿不以为嫌。卿以堂邑之功让进明。
因为传史书把颜氏兄弟写成正义的化身,所以我们看到王承业的小动作时,自然会觉得他是个小人;看到贺兰进明的小动作时,自然会觉得他也是个小人;看到颜卿不与贺兰进明争功时,自然会觉得他的形象无高大。
这是不是历史的相呢?我不敢确定,但我觉得事情应该不至于这么离谱。
关于王承业的史料记载,大概只有两条。
第一条记录,就是王承业侵吞颜杲卿的功劳,随后为了灭口,所以拒不救援常山郡,导致常山郡再度沦陷,致使颜杲卿一家惨死。
兵少,未及为守计,求救于河东,承业前已攘贼功,兵不出。杲卿昼夜战,井竭,粮、矢尽,六而陷,与履谦同执。
单看这条记录,王承业就是死一百回也难辞其咎。
可如果我们再看另一条记录,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唐玄宗后来派了一个文职官员崔众到太原,要接管王承业的军权。崔众大概是看不惯王承业,于是不停地侮辱他。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那也还说得过去,因为这与第一条史料能够衔接上。
可问题是,崔众不停地侮辱王承业,却令李光弼非常生气。
当时的李光弼受郭子仪推荐,准备率军收复被叛军攻占的常山郡。后来李光弼坐镇太原,经常在不同场合提及崔众侮辱王承业一事,并以此为借口击了崔众!
光弼以景城、河间兵五千入太原。前此,节度使王承业政弛谬,侍御史崔众主兵太原,每侮狎承业,光弼素不平。及是,诏众以兵付光弼。众素狂易,见光弼长揖,不即付兵,光弼怒,收系之。
这就有问题了!
在第一条史料中,王承业就是一个把“坏人”两字刻在脑门上的家伙,崔众不停地侮辱他,岂不是大快人心?
可李光弼崔众的时候,又不停地提及他侮辱王承业的事,这就给人一种感觉:李光弼似乎有为王承业打抱不平的意思。
如果王承业是一个陷害并侵吞颜杲卿功劳的小人,李光弼为什么要为他鸣不平呢?难道李光弼不怕激起人的逆反心理吗?
如果我们把这两条史料相结合,自然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史书在说起王承业侵吞颜杲卿功劳一事上,虽然不能说是胡扯,但肯定注了太多的水。
因为从李光弼的反应来看,当时的人对于王承业是普遍没有恶感的。
只要这一点能说通,那么我们就得承认一点:王承业和颜杲卿争夺功劳一事,实在谈不上谁对谁不对。
现在大家都认为颜杲卿被王承业陷害,不过是因为颜氏兄弟(尤其是颜卿)历史地位太高,再加上王承业第一条史料的记载太具误导性所致。
如果这种说法成立,自然会牵扯出一个新问题:王承业不救常山郡,是公报私仇还是另有苦衷呢?
我个人认为,王承业有公报私仇的意思在里面,但他当时所面临的局势同样不容乐观。
最初,安禄山定下的计划就是山西河南一起打,结果山西打了半天,太原和潞州一直打不下来,所以只能集结重兵去打河南。
叛军攻打河南却出奇地顺利,仅用时不到二十天就打到了潼关脚下。
丁亥,安禄山自灵昌渡河……丁酉,禄山陷东京,贼鼓噪自四门入,纵兵掠…….禄山使其将崔干佑屯陕。临汝、弘农、济阴、濮阳、云中郡皆降于禄山……上大怒,癸卯,遣令诚赍敕即军中斩仙芝及常清。
在这种背景下,安禄山从容地调兵遣将,回头攻打常山郡。
如果我们处于王承业的位置,会做出怎样的判断呢?
首先,河南那帮家伙实在是太废物了,二十天不到就集体沦陷;
其次,安禄山已经打到了潼关脚下,大同也在他手里,如果太原和潞州保不住,长安早晚要丢;
最后,安禄山此时回师打常山郡,到底是要打颜杲卿,还是打算出奇兵偷袭太原和潞州呢?
如果我们不站在上帝视角,恐怕谁也会像王承业这样想问题的。
因为,此时摆在我们眼前的客观事实是:安禄山太厉害,河南那么大一块地,他只用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就打下来了!
如果我们在野外与安禄山遭遇,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我相信任何人都不敢抱有太乐观的想法吧?
再加上颜杲卿是一个不受王承业待见的人,当然不会为了颜杲卿去冒险。
如果单看这种客观事实,我们恐怕谁也不好指责王承业见死不救,顶多就说他胆子太小,但也不会刻意把这件事往私人恩怨上扯。
王承业之所以收获了一个小人形象,与颜卿脱不了干系。
后来,颜卿写了一篇回忆录《祭侄文稿》,在提及这件事的时候,用“贼臣”二字形容王承业,咬牙切齿之情跃然纸上。
土门既开,凶威大蹙,贼臣不救,孤城围逼,父陷子死,巢倾覆。
当然了,我们不能因此指责颜卿,毕竟他哥哥和侄子因此而死,他发泄感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我们必须注意一点:正因为颜卿的这种说法,带有严重的感情倾向,所以更不能当做是王承业阴谋害死颜杲卿的证据。
在当时,河北呈现出反抗安禄山的大好形势,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颜杲卿一系说,主要就是他们的功劳,王承业等人就是打酱油的,而且在整个过程中,还是标准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王承业等人说,一切都是他们的功劳,颜杲卿等人就是一个打酱油的,而且在事后,王承业等人还要背上残害忠良的黑锅。
到底谁是谁非呢?我们恐怕很难说清楚。
颜杲卿实实在在地因外无救兵而死,王承业又被看做受气包,从而受到李光弼等人的同情。
有鉴于此,我认为应该抹除超级英雄对历史记述的影响,从客观环境上做分析。
第一、从整体力量上看,优势明显在大唐中央一边。所以河北地区的军政长官大都不敢完全站在安禄山一边。
在这种背景下,只要条件允许,他们都会找机会重新站回大唐帝国一边。颜杲卿能站出来非常不容易,但我们也不应抹王承业的功劳,他的确派人频繁联系过颜杲卿。
第二、安史叛军实力有限,这一点唐玄宗非常清楚,所以尽管叛军的初期攻势非常凶猛,唐玄宗为此大动肝火,却也没有过于在意,还有心思继续玩平衡术。
关于这一点我不多说,等后来讲到长安陷落时会详解。
第三、正是因为唐玄宗的错误判断,以及不分场合地大搞平衡,才给了安史叛军更多可趁之机。
从这个角度来看,颜杲卿的拨乱反正就没什么了不起的,因为他拨乱反正的时机不对。就算他此时敢站出来带头反抗安禄山,唐玄宗也会玩出一个又一个作,把这点优势消耗殆尽。
第四、唐玄宗虽然有错,但也不能说他的顾虑完全没有道理:河南一触即溃,山西仅有两座孤城坚守,叛军直接打到了长安脚下。
在战场上打得如此丢人现眼,唐玄宗这个老皇帝自然会有的想法,如某些将领是不是要用这种方式逼宫,某些大臣是不是在暗中串联。
如果综合上述四点考虑,我们不得不承认一点:安史之乱初期,唐军表现得如此狼狈,而安史叛军却显得朝气蓬勃,不得不说是历史对“强大的李唐王朝”做出的辛辣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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