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屠户身份的很低微吗?那为啥还敢欺负秀才?
都说古时候屠户身份低,可已是秀才的范进怎么照样被屠户岳父欺负?其实,结合《儒林外史》的创作背景,这一幕很好理解。
首先,看似地位低的胡屠户放在明清年间的里,是响当当的“有钱人”。明清年间是中国古时候商品经济大发展的时代,特别是“吃肉”这事。且不说达官贵人,赶上风调雨顺的年景,一些经济发达地区的长工们也能做到“夏秋一荤,两素……春冬一荤,三素”。
至于常的肉食消费,更是越发火热,明朝学者谢肇淛曾出席一位监司官的饮宴,三桌宴席竟用了72只和150斤肉。《儒林外史》里,范进中举后,跑来攀交情的张乡绅,“一年就是无事,肉也要用四五千斤”。这奢靡风气,当时也流行到民间。肉食的屠户们自然成了刚需职业,收入也跟着水涨船高。就以胡屠户骂范进的原话:“我一天一个猪,还赚不到一钱银子(10钱银子=1两银子)。”这样算下来,胡屠户一年收入大概是36两银子。明代正七品县官,年收入也就45两白银。胡屠户的收入,心不少。
而且就这高收入,胡屠户很可能是“打了埋伏”。万历年间的内阁大学士申时行曾估算,在北京这类大城市里,从事屠户等行业的人,家产往往是“千万之资”。放在《儒林外史》的世界里,胡屠户未必赶得上“北京屠户”,但看看张乡绅之流的消费水平,就知胡屠户的腰包显然普通百姓鼓得多。
对此,胡屠户非常自豪,当然敢跟女婿范进说:“我这行行事里,都是些正经有脸面的人,又是你的长亲,你怎敢在我们面前装大?”
而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在中举之前,范进的这个秀才身份虽是朝廷功名,实际上严重贬值。
明初,秀才身份还非常显贵,享有“免赋税劳役”等特权。发展到明朝中后期时,这优越地位已经一落千丈。一方面是经济变化快,秀才们的“补贴”早已不够用。外加朝廷益,秀才要读书求学,就得花钱打通关节,成本直线上升。明末的大多数州县,“穷秀才”往往占到当地秀才数量的一半以上,以致“贫不能葬,身无完衣”。在这种情况下,一个读书人只“读书”过子,还一个劲往科场上奔,结局就是穷得叮当响,以至于范进的老婆都“不知猪油可曾吃过几回”。对这样的女婿,胡屠户当然有底气开骂。
面对“秀才女婿”,胡屠户可以骂得这般底气十足,面对“举人女婿”,就不同了。古时候读书人阶层里,要论泾渭分明最大的,那就是“秀才”与“举人”。做秀才虽顶着功名,但温饱都成问题,一旦中了举,那就是一步登天。以明朝学者陈益祥的叹息说,只要一个人中了举,各色人等都来投奔。
看过如此“威风”,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面对中举的范进,胡屠户立刻变脸,花样吹捧“贤婿才学又高”。范进“拜谢”了他,他就“再三不安”。一看张乡绅来了,他“忙躲进女儿房里”。就算屠户再有钱,和举人女婿,也不是一个等级啊。一部《儒林外史》,写的不止是世态炎凉,更有俊不禁背后实的生活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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