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官主动和武亿套近乎,为什么武亿却打了那个人呢?
大清有个官叫武亿,官当得很不好。当年武亿是个京漂,客居在朱筠家,工作没找到,转瞬已到过年。朱筠问他如何过,武亿说:“但求醉饱而已。”朱筠大方,赶忙把鸭猪脚啥的,都端给他吃。可吃饱喝足了,武亿就开始哭。朱筠忙问:是不是每逢佳节倍思亲了?武亿摇头如拨浪鼓,说不是,“远念古人,近伤洪亮吉、黄景仁不偶耳”。
武亿这般行状,当诗人合适,哪是当官的料?当官的遇到领导丧考妣去吊唁,不用刷辣椒水也能够“泪飞顿作倾盆雨”。这个武亿,领导家逝妻故,一滴眼泪都不见;读了古书,眼泪哗啦啦如水龙头。领导若见他这个样,即使手下有百十位子也不会用他,因为他缺乏为官的基本素养。
武亿确实是缺乏当官素养的。当年国考,有考官有意要提拔他,在收试卷时主动跟他套近乎:“汝为我小门生,汝知之乎?”想当官会当官的人碰到这等好事,出了考场就马上买礼品认关系去了。唯武亿听了这话,不但把考试桌子掀翻了,还硬是打了这考官一拳。
后来不知怎么,武亿也混到山东一县当知县,可官性修养也没见长。他揣着任命书,去济南拜见市长。市长跟他闲聊,嘘寒问暖,谈到其家庭情况、兄弟排行,说:“闻君兄行居二。”武亿听了这话很不高兴,以为市长骂他是武松武二郎。既是武二郎,就有武大,就有一个潘金莲嫂嫂。于是他对着领导大发脾气,搞得领导反过来要向他道歉。
武亿个性是个性了,人性是人性了,可官哪是人性做的?人性只堪做人,官性才可当官。越有人性越能做人,越难以做官;越有官性越能做官,难以做人。武亿在人群里可能过得很好,但在官场里肯定是混不好的。
后来,武亿也想转型,不修人性,单修官性。为此他想了个好办法:去刑场看。因为武亿弄明白了:以前同僚来结帮拉派时,自己“奋拳殴之”,这不好,是心性动;领导跟自己扯白话,自己“拂衣起”,也不好,是心性动;看到修的堤坝、高速路、大桥多是工程,自己召集同僚,拍桌子摔凳子,这还是官性修养不够,太容易动感情了。武亿想,要在官场立足,就要去除这般“动”,得修“不动法”,所以他选择了最能让人魂飞魄散的地方:菜市口。
是“好风景”,即使是寒冬腊月,大伙也不减高昂兴致。那天,武亿也早早到达现场。看到刽子手手起刀落,血柱喷起丈来高,看客吓得不行,武亿
“色不变”。武亿官性是不是成功了?那般冷血,好像是修成了,其实没修成。武亿此后在官场,依然是容易“动”的。武亿在博山当县长,有个煤老板犯了案子。煤老板有钱,保护伞也多,其中一位典史就是。这典史收了煤老板几千白金,再做法律中介,给武亿两千。后来武亿晓得这事,将典史叫到办公室,臭骂一顿。
武亿修官性,没修好。其时和珅权势如熊熊烈火,攀援和珅,肯定是前途如烈火熊熊,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只有武亿不去攀援。和珅派心腹到山东“擅作威福”,武亿听说了,又动肝火,“擒之署中”,审问一番。和珅那心腹不怕,扔了介绍信到审判台上。不露和府狗腿子身份还好,露了身份,武亿猛扔签子,下令“以大杖责数十”。和珅的人也是执得法的?和珅知道后大发脾气,授意山东抚臣,让他找个理由罢免武亿的公职。武亿官性没修好,最后连工作都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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