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胆小怕事的慈禧为什么敢向十一国宣战呢?
庚子国变时,深知中西实力差异的地方督抚以及部分主和大臣极力反对开战。兵部尚书徐用仪、户部尚书立山、吏部左侍郎许景澄、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联元、太常寺卿袁昶等五人,因反对慈禧太后利用义和团向列强宣战的主张,被慈禧下令,后来在列强的压力下得到。
光绪帝推动的戊戌变法失败后,西方各国对慈禧太后废黜光绪帝不满,与慈禧的关系骤然紧张。在此背景下,以反对外国教会势力为主的义和团运动迅速壮大,京津一带民间反洋声势尤为浩大,慈禧决心利用义和团报复洋人。
协办大学士、吏部尚书刚毅进言“拳民忠贞,神术可用”,庄亲王载勋,光绪帝的两位堂兄端郡王载漪、辅国公载澜亦主抚义和团,向洋人开战。载漪说,义和团都是出万死不顾一生,以赴国家之难的义民。载漪这样夸赞义和团,其实是出于私心,光绪帝被囚后,他想让自己的当皇帝。但是,西方各国不能容另立新帝,让载漪对洋人非常痛恨。
1900年6月17,西方联军攻陷天津大沽口炮台。消息传到北京,载漪奏请慈禧“攻打使馆区”。在决定是战是和的御前会议上,兵部尚书徐用仪、户部尚书立山、吏部左侍郎许景澄、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联元、太常寺卿袁昶都认为,“攻使臣,中外皆无成案”。他们都说:“民不可纵,外衅不可启。”这些话让慈禧很不入耳,也引起载漪等主战派的愤怒。
义和团在慈禧太后的授意下北京外国使馆区,进而引发八国联军。
徐用仪等五人都是得力能干的肱股之臣,除了御前会议,他们还利用场合反对开战。联元向光绪帝进言:“甲午之役,一本且不能胜,况八强国乎?傥战而败,如宗庙何?”许景澄与袁昶联名上疏提出,“以一国敌各国,是关系国家存亡之大事”,解决危局的唯一办法是保护外国使馆,同时围剿作乱拳民,诛纵匪祸首,以此来退洋兵。
就在此时,慈禧太后得到一份“勒令皇太后归政”的虚假情报,说西方列强让她,还政于光绪帝,一生视权力如性命的慈禧最终勃然大怒,决定不惜与洋人一战。
6月20,德国驻华公使克林德在前往各国事务衙门请求保护使馆区时,竟在北京街头被清军枪,大战的最后一根导火索被点燃。事件发生后,徐用仪非常震惊,他说:“祸始此矣!”并劝告庆亲王奕劻,厚葬克林德,希望挽回局势。
6月21,清以光绪帝名义发诏对十一国同时宣战。诏书辞令颇为激昂:“无论我国忠信甲胄,礼义干橹,人人敢死;即土地广有二十余省,人民多至四百余兆,何难翦彼凶焰,张我国威。”随后,联军对清军和义和团开战。
7月14,联军占领天津,北京危在旦夕。彼时,朝中主战派已占据绝对上风,主张和谈的大臣则被视为贼。
慈禧为了解除掣肘,儆猴,下令处死许景澄和袁昶,罗织的罪名并不是因为他们反对宣战,主要是妄议朝政:“屡次被人参奏,声名恶劣。平洋务,各存私心,每遇召见,任意妄奏,莠言乱政,且多语离间,有不言者,实属大不敬。”
7月28,许景澄与袁昶被押赴北京菜市口刑场处死。鲁迅笔下的“人血馒头”一幕提前上演。观望的义和团拳民和无知民众高兴得像过年一样,他们为看到“贼”被处死而欢呼。
攻占北京后,八国联军指挥官合影。
许景澄、袁昶被后无人收,徐用仪出面含泪收。自知难以幸免的他在家书中写道:“许袁二公无端被逮,不问口供,猝遭奇祸,邸钞皆莫须有之词……原该见机而作,惜时已晚,以老年而处此危地,生死在所不计,只可听之于天。”
果然,徐用仪被义和团拳民逮捕并拥至庄亲王载勋府邸,他没有辩驳,只是说:“天降奇祸,死固分耳!”8月11,徐用仪、立山和联元三人又在菜市口被慈禧下令处死。
仅仅过了三天,8月14,八国联军就攻陷北京,而慈禧太后、光绪帝和亲贵大臣逃往西安,留下奕劻和李鸿章为全权大臣向列强乞和。
在外国公使团的压力下,徐用仪等五大臣后来得到。1901年2月,清应各国公使要求,颁发一道上谕为五大臣,开复原官,以示昭雪。这一要求被列入《辛丑条约》第二款,条约称他们因“力驳殊悖诸国义法极恶之罪被害”。
1901年9月7奕劻、李鸿章与英、美、俄、德、本、奥匈帝国、法、意、等11国代表在北京签订《辛丑条约》。
回顾这段历史,不难发现,慈禧太后对列强开战是为了维护自身权力,载漪等借义和团对抗洋人也是出于私利,而五大臣死谏却是担忧黎民百姓之安危,国家社稷之存亡。
120年来,人们对义和团运动的评价莫衷一是,有人认为他们是祸国殃民的拳匪,也有人认为他们是群众自发的反帝,因为“列强入侵,欺凌平民在先,平民(义和团等)反抗在后”。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对主张剿灭义和团、反对与列强开战的庚子五大臣的评价也没有定论。有人认为他们是理国的忠贞之士,也有人认为他们是勾结洋人的汉。
但不管如何,庚子五大臣徐用仪、立山、许景澄、联元、袁昶反对清联手义和团攻打外交使团,是符合国际法的。而后来的事实证明,慈禧太后贸然对十一国开战,给国家带来的是一场巨大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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