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审核下流量为王是怎样的时代?

资本与互联网科技的力量正在塑造一个全新而未知的世界。自媒体，游戏，直播，短视频等内容产业化浪潮风起云涌，那么人工智能审核下ldquo;流量为王rdquo;的价值观会塑造一个怎样的时代?

人工智能审核下流量为王的价值观会是怎样的时代?

旁观记录了中国30年工业化浪潮，随着互联网新媒体和人工智能的出现，媒体，这个ldquo;古老rdquo;的手工行业，也终于迎来了属于它的工业与工业化浪潮。自媒体，游戏，直播，短视频等内容产业化浪潮风起云涌，信息生产从未如此丰富与繁荣;但与此同时，ldquo;流量为王rdquo;的盈利模式，一切以点击量和盈利为目的的ldquo;工业化rdquo;信息生产，也驱使这个时代的媒体信息益走向追求情绪和眼球效应的ldquo;碎片化、娱乐化、营销化和标题泛滥rdquo;。

无论是咪蒙、直播、短视频还是ldquo;王者荣耀rdquo;，新媒体时代不同形态的内容生产者都在拼命追求内容的流量效益和商业变现，但内容的公共价值、文化价值和担当却益成为诟病的焦点。媒体本是组织结构的中心，也是文明与价值观的代言者。媒体的剧变必然引发系的变革与价值冲突。在这场资本与互联网科技掀起的ldquo;内容产业化rdquo;浪潮中，如果要选一个观察样本，那么，今头条无疑是最具代表性的标杆。一边是人工智能与精准匹配的大数据带来的信息传播，一边是众口指斥的内容低俗化和标题刷屏;背负骂名的今头条，正是这场ldquo;媒体工业化rdquo;浪潮急剧变革的矛盾焦点与价值冲突的写照。

自媒体匠人何去何从？

一个ldquo;自媒体匠人rdquo;的困惑，跟谷哥一样，雷虎也是从传媒体出来的自媒体人。他主要写作的内容方向是发掘和记录那些被现代文明湮没的民间手工艺人。紧跟自媒体内容创业的潮流，他从微信公众号转战今头条和企鹅号做自媒体一年后，却赫然发现，不知不觉间，那个被时代淘汰的传手工艺人，已经变成了媒体人自己。半年时间，雷虎在今头条和企鹅号上分别更新了100多篇文章。平均更新一篇文章，只用一个小时左右。半年时间，他在两个内容平台上积累了4000万和7000万的点击量。

而此前，他在微信公众号上更新一篇文章要花一天，半年时间40篇文章，阅读量才200万。相较而言，互联网内容分发平台的阅读数据可谓惊人。但半年来，雷虎却益迷茫。这种剪刀+浆糊的内容生产方式和对点击量的追逐让他怀疑，自己是否在AI指引下，一直在生产信息而浑然不知?

他有点怀念传媒体时代，在一家小型杂志社做记者时的内容生产方式：写一篇人物专访，要带摄影师和采访者聊上几个小时，拍几十张照片。为了确保内容实，还要采访多人交叉印证，去伪存。回去后，用一天甚至一周的时间反复修改打磨一篇4000字的文章。彼时，媒体人把发在媒体上的每一篇文章，不仅当做一份赚钱的工作，也是一份有可能改变采访对象命运，或影响读者人生的责任。在雷虎看来，这是传媒体时代内容生产者的ldquo;工匠精神rdquo;。

但互联网自媒体的出现，打破了传媒体的ldquo;信息垄断rdquo;，也改变了杂志社和报社手工作坊式的内容生产方式与价值追求。自媒体，更像一个为流量而生的ldquo;信息产业工人rdquo;。像所有手工行业一样，传媒体时代，遵循师徒式的业务传承，负责内容把关的，是最资深的编辑。到了自媒体时代，文章好坏不再由主编说了算，写作者获得了最大程度的自由解放，微信公众号的文章审核可能只是一名95后的实习生;如何最大程度的取悦读者，吸引流量成为衡量自媒体价值的根本;

哪怕编织的是虚假偏激的煽情故事，ldquo;流量女王rdquo;咪蒙也可以成为自媒体时代内容商业化的成功标杆。随着微信红利期的衰退，到了今头条类互联网内容平台主导的自媒体2.0时代，内容审核者变成了人工智能AI，信息需要通过人工智能的标签审核，才能获得机器的推荐与分发，抵达贴着同类兴趣标签的读者用户，并根据阅读点击量获得广告分红与内容补贴。

于是，在今头条类内容分发平台上，出现了雷虎、咪蒙更凶猛的ldquo;流量黑洞rdquo;，他们是一群不写文章的职业ldquo;写媒体rdquo;人mdash;mdash;业内人称ldquo;做号的rdquo;。

这些人，在今头条和各类今头条化的内容分发平台企鹅号、网易号、UC号上同时运营几十个，甚至上千个号。他们未必会写文章，却精通AI(人工智能分发)的算法规则，每天在上搜集素材，十来分钟就能产出一篇ldquo;原创rdquo;文章，业内称为ldquo;洗稿rdquo;。

雷虎感叹，今头条引领的自媒体2.0时代，内容作者已不再是为读者写文章，而是一切为AI和点击量服务，在AI的指引下，自媒体人，都变成了踩AI标签的ldquo;标题rdquo;，生产出来的内容，99%都是信息。他不无激愤的写道，ldquo;在自媒体时代，再小的个体，也能发出自己的声音。但发出声音后，话语权最终都以点击量为目的。于是，发出声音，最终成为了制造噪音。全民生产内容的后果，就是这场内容盛宴，最终成为无底线的业余游戏。rdquo;

今头条的产品逻辑

月初，华科新闻学院举办了2017中国传媒经济论坛，邀请了传媒学界和业界多位传媒人士到场。论坛上，谷哥碰到了前同事，在今头条任职的老Y，一番交流，让谷哥得以深入了解今头条的产品逻辑。雷虎的抨击，在老Y看来，是媒体人不了解今头条的一种普遍误解。作为一个不自产内容的信息分发平台，ldquo;对于传媒体而言，今头条就是一个互联网时代的邮局rdquo;。ldquo;就像一直在打击假货，今头条也一直在打击低俗信息和标题rdquo;，老Y说，因为低俗和标题是在伤害今头条的品牌和商业利益，就像被贴上ldquo;假货集散地rdquo;的标签一样。

作为一个互联网信息平台，跟一样，今头条所做的，本质上就是提升信息传播的效率。今头条提升信息传播效率的方式，是以机器算法对用户和信息内容进行标签化分析，然后根据每个用户的兴趣、位置等多个维度，精准匹配分发用户可能感兴趣的资讯内容，不仅包括新闻，也包括音乐、电影、游戏、购物等各类资讯。如一个对大选新闻感兴趣的用户，也可能会对健身赛感兴趣。后者，正是今头条获得巨额融资的商业价值所在。

对一个新用户而言，前面两周，是机器不断贴标签，精准分析匹配内容的过程。这个过程需要用户跟机器互动，共同完成对信息的筛选。理论上，用户使用时间越长，机器给用户贴的标签越多，今头条对用户的标签化分析和内容推送越精准，最终不断拉长用户对今头条的使用频率和停留时长。虽然为了保障数据指标，在ldquo;产品冷启动rdquo;的前期阶段，可能会推送一些打擦边球的ldquo;标题rdquo;，这也是传门户吸引和保障用户流量的常用手段;但低俗内容吸引缺乏用户黏性的廉价流量，并不符合今头条提升资本估值的根本诉求，ldquo;相单纯追求流量，我们更看重用户的使用频次和停留时长。rdquo;老Y说。但老Y也坦承，对于那些对内容品质有较高要求的用户，与机器磨合的前两周ldquo;确实会较痛苦rdquo;。

今头条目前的DAU数据已经近亿，每天聚合分发的信息流超过20万条。而楚天都市报过去20年总共生产传播的新闻信息，才不过70万条。每天聚合分发如此海量的信息流，就像一个巨大的信息超市，决定了其中优质内容的占不可能太高，绝大部分是碎片化快餐式的各类资讯信息;如此海量的信息流，也不可能实现对每条信息的人工阅读筛选和品质把控。今头条的内容审核团队有400多人，面对每天20万条信息流，主要还是依人工智能;跟机器自动识别用户贴标签一样，人工智能的信息审核，也是通过机器算法设定分类标准，自动完成对信息的标签化识别和分发;内容审核则主要把控和低俗的底线。

ldquo;人工主要扮演一个机器教练的角色，不断修正机器算法内容分发的标准与规则。rdquo;老Y说。今头条也招募了很多传媒体精英。他们与程序员配合的一项主要工作就是ldquo;算法rdquo;，就像职业棋手ldquo;阿尔法狗rdquo;一样不断调整机器算法的标签。媒体精英也会弥补机器算法的不足，发掘一些叫好不叫座的账号内容，或把重要信息挑选出来，直接弹窗给用户。ldquo;媒体精英发掘叫好的内容，算法发掘叫座的内容rdquo;，老Y如此形容媒体精英在技术主导的今头条扮演的角色。

但内容的筛选和推送还是主要受算法控制。机器会先做小范围推送的阅读测试，测试数据较好的ldquo;优质内容rdquo;才能获得更大范围的推荐机会。通过用户行为评判是否ldquo;优质内容rdquo;的指标包括：信源，阅读停留时间，滑屏速度等，而不仅仅看点击量。关键是，支撑今头条每天20万条信息流的主要信息来源，已经是70万个ldquo;个人头条号rdquo;，而非传媒机构。这些个人头条号发布的信息涵盖了文本、图片、视频、市政、生活等各种消息。传媒机构生产的信息只占其中很小的例mdash;mdash;只包括了新闻性的一部分。

今头条内部，也按质量对头条号分为了四类。每一类的ldquo;推荐待遇rdquo;不一样。高品质的账号内容会优先获得推荐。分类越高，展示量越高，广告分红收益也相对越高。ldquo;今头条本质上是一个信息分发平台，而不是新闻分发平台。rdquo;老Y说，所以，今头条的用户数量，远多于传媒的读者，对今头条而言，不需要像媒体一样，有一的信息产品标准和一的价值观;而是建立一个开放的信息市场，让各种信息在这个市场上通过竞争，实现良莠分层，ldquo;就像建一个热带雨林，有鸟语花香，也有蛇猛兽rdquo;。

用今头条创始人张一鸣接受财经杂志采访的意思表述，就是让ldquo;机场的人用手机继续读机场的内容，火车站的人继续读火车站的内容rdquo;;保持信息生态的现实多样性，满足不同人群自我的信息需求，最终实现最多用户人群的关注，和今头条流量与商业价值的最大化。但张一鸣关于今头条ldquo;不是媒体公司rdquo;，quot;我不能用我的价值观去左右产品，从而影响读者判断rdquo;的表述，却被媒体解读为今头条ldquo;技术没有价值观rdquo;引发强烈的争议。

ldquo;这是目前对头条和张一鸣最大的一个误解。rdquo;老Y无奈道。

媒体的工业化时代

但现实中，做号产业和标题，却让今头条这个信息丛林的内容生态渐恶化，ldquo;鸟语花香rdquo;越来越少，ldquo;蛇猛兽rdquo;越来越多。

这也逼迫今头条不能不对机器算法的ldquo;价值观rdquo;进行修正和智能升级。老Y跟光谷客发来了今头条ldquo;反低俗和反标题专项行动rdquo;的一些措施和成果。

今头条的政策是：牺牲20%点击率，通过1年4次机器模型迭代来打击低俗和标题。今年以来，在反低俗和反标题专项行动中，今头条已经处理了1359个头条号。

针对ldquo;标题现象rdquo;，今头条构建了ldquo;人工+机器rdquo;的三道防火墙，第一道是系设定标题敏感(如ldquo;不转不是中国人rdquo;之类)，当文章标题检测出此类时，系自动发送弹窗提示并劝导作者取消此类行为;第二道是建立模型以机器算法识别ldquo;标题rdquo;，平台从内容来源、实性、倾向等多个维度建立模型，一旦被机器算法自动识别为标题，平台便会立即召回文章并作人工确认;最后一道是人工复审，复审将对召回的文章进行最终的人工评估复审。

针对ldquo;低俗内容rdquo;，今头条通过从用户中抽样建立的1000人规模的专业评估团每天反馈3000-4000份对于机器推荐效果满意度的问卷，以及普通用户的ldquo;举报rdquo;、ldquo;不感兴趣rdquo;、ldquo;评论rdquo;等反馈信息，一起改机器识别低俗内容的准确度。

截止2016年底，算法模型对ldquo;头条号rdquo;低质、低俗内容的识别准确率已达到80%，并可将头条号平台上超过90%的低俗内容识别出来。对低俗图片的拦截率较之前纯人工拦截提高了73.71%;每天因ldquo;标题问题rdquo;被拦截的文章超过1700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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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流量广告分红和内容补贴的利益刺激下，摸透了内容平台信息需求和信息审核分发机制的做号产业，就像韭菜一样，割掉一茬，新的一茬又快速生长起来。

老Y说，他每月都会封掉七八百个号，但背后的做号公司，很快又会注册一批新号加入进来。

就像与假货的斗争，对于只做信息聚合，对信息生产没有主导控制权的今头条而言，与做号产业的斗争，也注定是一场没有止境的猫鼠游戏。

正现实的危机是，优质内容越来越少。

随着传媒体的衰落，包括老Y在内，大量优秀内容人才转型流失;信息生产和信息传播的主导权，已经被大众自媒体取代。

大众话语权得到了彻底解放，再小的个体也有了发声的权利;但专业门槛和价值规范的缺失，在ldquo;流量为王rdquo;的内容盈利模式和商业逻辑主导下，让自媒体不可避免的走向追逐流量、点击率和眼球效应的ldquo;碎片化、娱乐化、营销化和标题rdquo;。

而这背后的本质现实是，随着新的传媒生态建立，媒体这门ldquo;古老rdquo;的手工行业，也终于迎来了属于它的工业化时代。

微信也好，今头条也罢，本质上，不过是ldquo;媒体工业化rdquo;时代，聚合信息商品售卖流量的ldquo;商场超市rdquo;。

正如现实中，现代ldquo;商场超市rdquo;里贩卖和盈利的，永远只有符合工业化生产和营销法则，能规模化、标准化、低成本，快速生产加工与批量销售的大众商品;而不是慢工细活，成本高、效率低的手工艺品。

做号产业的出现与标题的繁荣，只是媒体进入ldquo;工业化时代rdquo;，内容生产追求规模化、标准化与经济效益最大化的必然产物。

事实上，当今头条用人工智能在海量信息中测试挑选推荐能带来最大流量的ldquo;优质内容rdquo;的同时;在武汉，已经出现了利用大学生人力资源优势，用人工堆积的方式规模化生产内容，先用小号测试阅读数据，再挑选点击转发量最大的内容在大号上发布的ldquo;信息工厂rdquo;。

在这些ldquo;信息工厂rdquo;里，如何用最低的成本快速批量化生产出10万+流量的爆款信息产品，才是衡量内容生产者能力与价值的唯一标准;经过ldquo;剪刀+浆糊rdquo;的新媒体培训，会卖萌的新媒体小编和会聊的网红主播已经取代传媒体时代严肃刻板的ldquo;新闻民工rdquo;，成为了信息工业化时代的信息生产主力。

对这些ldquo;信息产业工人rdquo;而言，要学习的无非三板斧：1.写什么?mdash;mdash;紧跟热点，什么热点热写什么;2.表达什么?mdash;mdash;什么观点能引发多数人情感共鸣就表达什么。不求相，但求偏激。3.起什么标题?mdash;mdash;必须要有噱头和煽动性，最好ldquo;不转不是中国人就是爱国rdquo;。

因为每一次转发，都代表着流量和收益。

就像咪蒙一样，依对大众情绪与心理的研究洞察，把人性变成商品，在ldquo;信息工厂rdquo;里，10万+并非不可以流水线式批量化生产。

虽然今头条和各大内容平台不惜牺牲点击率来打击低俗和标题，但这并不能改变ldquo;流量为王rdquo;的指引下，内容生产的工业化趋势。

当70万个自媒体构成今头条的主要信息来源;它们与同样依赖流量而生的内容平台之间构成了一种微妙的流量共生关系和信息产业链。无论是追求资本融资估值与广告盈利的内容平台，还是广告分红获利的自媒体，流量最大化都是彼此共同的根本利益所在。

因此，无论采用人工还是AI，怎么发掘出最大程度吸引流量的内容，是内容平台信息分发的根本法则;如何用最低成本快速生产出能吸引最多流量的内容，也是自媒体内容生产与流量竞争的根本法则。

雷虎为此慨叹，ldquo;每个自媒体人都有一天走到十字路口，十字路口AI帝早已拿出契约候你多时：吞噬掉灵魂，变成点击的奴隶，你可愿意?rdquo;

但这并不是AI的错。它只是一个人工更有效率的鉴别内容的流量价值和实现ldquo;流量最大化rdquo;的工具。

引发争议的根源在于，传手工业时代对品质与价值的追求，与工业化时代对生产效率与经济效益最大化的追求，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价值取向。

自媒体，游戏，直播，短视频，是这场ldquo;媒体工业化浪潮rdquo;掀起的一波又一波产业，它们共同的特征与根本逻辑，都是如何用最快的速度，最低的成本生产出最多的信息与流量，然后实现快速的商业变现。

今头条流量数据与商业的成功，也很快影响了各大互联网门户。企鹅号、网易号、百度号、UC头条竞相出炉，ldquo;自媒体+机器算法rdquo;取代ldquo;传媒体+人工编辑rdquo;，已经成为ldquo;流量为王rdquo;的互联网媒体工业化时代新的传媒主流生态。

媒体工业所带来的资本红利与内容商品化，也的确带来了内容产业前所未有的繁荣。

传媒体时代，被传媒体精英压抑的大众多元化信息需求和自由不羁的内容表达方式得以充分释放;二次元、游戏、电竞、直播、陪聊主播、快手、包括咪蒙，这些传媒体时代不符合精英主流价值观，不被允许公开大规模生产和传播的ldquo;非主流rdquo;内容在资本与互联网的推动下获得了自由解放，并依对流量和商业价值的吸附力，在一夜间登上大雅之堂，变成了主流。

媒体工业化的代价是什么?

但就像过去30年，外向型经济主导的工业化浪潮给中国带来经济高速增长的同时，也牺牲了干净的空气、水和食品安全等这些需要时间才看得见的隐性成本和高昂代价一样;媒体的工业化，如果内容的价值只以流量和金钱来衡量，也必然会付出一些无法用金钱衡量的隐性成本代价。

在这场ldquo;媒体工业化rdquo;浪潮中，媒体的公共价值、公信力与新闻伦理已经被商业化彻底消解，流量与商业利益的最大化才是ldquo;王道rdquo;。传媒体时代高成本、低效率、产量低的手工艺品mdash;mdash;深度报道和深度调查记者，以及追求实、客观、理性、深入的新闻理想和媒体价值，就像ldquo;小时候的味道rdquo;一样，已经成为ldquo;媒体工业化rdquo;时代遗失的ldquo;稀缺品rdquo;和ldquo;奢侈品rdquo;。

并不是ldquo;媒体工业化rdquo;时代，不需要对这个世界有实的调查、追问与探索，不需要深入、理性、、客观的相与知，不需要考虑信息传播的价值与价值观;而是，这样的媒体与信息产品，不符合工业化时代信息生产与流量竞争的成本集约与经济效率。

就像手机成为了信息获取的主流渠道，却让大多数人放弃了阅读长文(能读到这里的粉丝，都是爱);

在流量为王的ldquo;信息超市rdquo;里，一篇辛苦采写的深度文章或拍摄的长纪录片，未必会一篇坐在办公室里花两个小时追赶热点编的煽情故事或娱乐短视频能吸引更多的流量;即使同样带来10万+的流量，也不会段子手和标题更值钱。

就像现实中，健康自然生态的农产品，只能高价卖给少数高端精英消费，而大众却在为转基因食品到底是否安全争吵不休;媒体工业化时代穿越信息碎片的优质内容与深度报道，也只有成为少数精英愿意付费阅读的奢侈品才可能有生存的一席之地;而大众传媒市场，终会成为一个被信息填满的ldquo;场rdquo;。

情绪驱逐理性，狂欢湮没良知，娱乐代替思考，评论消灭事实。这是今天的传媒景象。技术虽然没有价值观，但技术与资本共同主导的ldquo;媒体工业化rdquo;浪潮，却用铺天盖地的快餐式信息流，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对主流信息与价值观的改造。

在这场ldquo;媒体工业化rdquo;浪潮的变革中，内心最尴尬的，是像雷虎这样传媒体时代培养的媒体ldquo;手工艺人rdquo;，也包括谷哥自己。

即使是做自媒体，内心也放不下传媒体时代根植的ldquo;新闻价值观rdquo;，放不下内容传播的公信力与价值;不愿意像工业化流水线一样为追求眼球效应，博取点击量和商业利益而生产信息;

但囿于原创优质内容的生产成本与盈利模式困局，让媒体人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继续困守于传媒体的内容生产渠道和模式，与读者用户越来越远，被这个急剧变革的时代淘汰;要么，加入这场资本主导的ldquo;流量狂欢rdquo;，用媒体能力拼命赚取眼球效应和金钱，却丧失职业价值，迷失本心，沦为金钱的奴隶。

无论哪个选择，对媒体人，对内容用户，对整个而言，都是心灵的困缚与价值的消亡。

但面对ldquo;流量为王rdquo;的媒体工业化浪潮的内容竞争与价值观冲击，这种坚守就像《百鸟朝凤》中焦三对唢呐背后传乡村文明价值的坚守一样，孤而无力。

因为工业化是潮水的方向，面对现代工业文明的洪流和乡村的凋敝，再美丽的自然风景，再浓厚的乡愁也挡不住背井离乡的脚步;

媒体从手工业到工业化的趋势同样无法避免。因为内容已经成为了商品。在流量的主导下，内容的生产，销售，消费，都开始标准化，规模化hellip;hellip;

要么服从，要么出局。

在潮水中努力适应的雷虎，只能在内心给自己设定了一条底线：不制造信息。

在他看来，技术没有价值观，媒体却要对为大众的价值观代言。自媒体也是媒体，个体虽小，也当ldquo;有所为有所不为rdquo;。

而对老Y来说，从媒体去互联网公司后，他开始相信资本和技术才是推动人类进步最可的力量。

ldquo;其实信息低俗化和标题在传媒体时代同样泛滥，严肃、客观、理性的深度报道在任何媒体时代都是稀缺品。rdquo;老Y说。

他借用做记者时，去汶川采访了解到的，羌族文化一种叫ldquo;药猫rdquo;的心理现象形容道，面对新媒体带来的行业剧变，恐慌的传媒体把今头条这个意外闯入的外来者，看成了一只ldquo;药猫rdquo;;把传媒体的衰落，内容的低俗化和标题都归罪于今头条，以此逃避了对自身责任的反思与归咎。

虽然人工智能现在看起来还有很多问题，但他相信，就像第一辆汽车还没有马车安全可，ldquo;传媒的出路还是在头条模式rdquo;。

来自：光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