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瑾之墓在年间为什么进行了八次迁徙?
• 生活
nsp; nsp; 1907年7月15,清光绪三十三年农历六月初六lsquo;凌晨。
nsp; nsp; 在江南古城绍兴,鉴湖女侠秋瑾身穿白色汗衫,外套玄色生纱衫裤,脚穿皮鞋,双手背绑,拖着铁镣,缓步走出了山阴县大狱。在一群如狼似虎荷枪实弹的清兵前拉后推下,她强昨夜酷刑留下的阵阵伤痛,挺起精神,大义凛然,走向身成仁、舍生取义的不归之路。
nsp; nsp; 站立轩亭口刑场,秋瑾举目四望,在这个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留下了深情的一瞥。ldquo;痛同胞之醉梦犹昏,悲祖国之陆沉谁挽?rdquo;仰天长叹一声后,她安详地闭上了双眼。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关心的依然是灾难深重的祖国。
nsp; nsp; 刽子手扬起的屠刀落处,中国历史上一位女杰为开创的理想喷洒了一腔热血。从此,秋瑾之死的创痛,永远留在了中华民族的记忆深处。
nsp; nsp; 3年前,为寻求救国救民的理,30岁的秋瑾东渡本求学,先后结识了宋教仁、陶成章、蔡元培、徐锡麟、黄兴、等志士。经蔡元培和徐锡麟介绍,她加入了光复会,又由冯自由介绍,以ldquo;山阴秋竞雄rdquo;之名宣誓登记加入同盟会,不久被推为同盟会浙江分会长、主盟人。
nsp; nsp; 当时,徐锡麟、陶成章等光复会创办绍兴大通师范学堂,作为培训骨干队伍的基地。后来徐锡麟花钱捐了个道员,并由表叔、原湖南巡抚俞廉三推荐给安徽巡抚恩铭。徐锡麟在赴安徽任职前,力邀正在上海筹办《中国女报》的秋瑾来绍兴主持大通学堂。
nsp; nsp; 1907年2月,秋瑾正式接任大通学堂督办。她以大通学堂为中枢,往来沪杭浙东,运动军学两界,迅速组织起四五万人之众的光复军,遥推徐锡麟为首领,秋瑾自任协领,编部下为3个军,并与徐锡麟ldquo;浙皖相约,克期大举rdquo;。
nsp; nsp; 由于人内部有人叛变,泄漏消息,使清掌握了ldquo;安徽高层已混入重要人物rdquo;的情报,并开始追查。在安徽省府安庆任巡警学堂堂长的徐锡麟迫于形势严峻,决定提前动手。7月6,徐锡麟借巡警学堂毕业典礼之机会,枪安徽巡抚恩铭,仓促。由于准备工作不充分,失败,年仅 35岁的徐锡麟受伤被俘,被剖腹挖心,惨遭害。
nsp; nsp; 安庆天下惊,清万分震恐,在各地大肆搜捕人,对徐锡麟的老家绍兴查办更严。由于各地光复军接连出事和叛徒出卖及绍兴劣绅告密,清觉察到大通学堂是浙江各地力量的中枢,迅速把魔爪伸向绍兴大通。
nsp; nsp; 安庆几天后,秋瑾从报上看到ldquo;逆徐锡麟在安徽刺伤巡抚恩铭,徐逆当场被擒rdquo;的消息,她拒绝了有的同志要她暂避上海租界的劝告,立即召集各地人举行应变紧急会议,决定7月19(农历六月初十)在绍兴浙东会志士,举行徐锡麟烈士殉难追悼会,并乘机发难,实行武装,一举拿下绍兴城,然后渡江直取杭州。
nsp; nsp; 7月13(农历六月初四)下午,绍兴知府贵福、山阴县令李钟岳、会稽县令李瑞年,会同从杭州赶来的浙江新军第一标第一营管带徐方诏,带兵300余人包围了大通学堂,秋瑾及在校的6名师生全部被捕,押人山阴县。当妇深夜,绍兴知府贵福电禀浙扛巡抚张曾扬称:ldquo;现讯秋瑾,坚不吐实hellip;hellip;若匪一到,恐有他变rdquo;,ldquo;恳请将秋瑾先行。rdquo;贵福既怕人攻城劫狱,又怕秋瑾一案牵连到自己身上,故决心要尽快除掉秋瑾,以免后患。
nsp; nsp; 7月14(农历六月初五)白天,贵福命山阴知县审讯秋瑾,秋瑾在刑堂上只写下了ldquo;秋雨秋风愁煞人rdquo;7个大字,作为自己交给清的惟一的ldquo;笔供rdquo;。贵福见山阴知县不肯用刑,当晚改派师余某对秋瑾酷刑逼供,仍是一无所获。当深夜,贵福得到浙江巡抚同意将ldquo;秋瑾即行rdquo;的复电后,马上召见山阴知县李钟岳,命令他立即执行,监斩秋瑾。良心未泯的李钟岳惊讶地问:ldquo;供证两无,安可?rdquo;然而上命难违,李钟岳只得到抓人,将秋瑾绑赴刑场。
nsp; nsp; 秋瑾殉难之时,她的家人都已躲身在外地,慑于清的,留在绍兴城内的族人也无人敢出面承领这位亲属的体。挨过3个时辰,直到巳时(上午10时左右)时分,才由几个当地仗义的士绅出面,先雇了一个鞋匠缝合了秋瑾身首异处的体,又通过同堂把烈土遗骸殓进一口白木棺材,雇了小工抬到郊外卧龙山(俗称府山)西北麓张神殿背后的山脚下面,停厝在一堆荒冢乱坟旁边。
挚友践约 女侠初葬西子湖
nsp; nsp; 秋瑾就义后,一时大哗,留学本和欧洲的许多学生团体纷纷发表通电,强烈谴责清的暴行,继而上海和各地的报刊也言词激烈地斥责当局滥。
nsp; nsp; 这里必须一提秋瑾一生中的两位挚友:一是秋瑾大7岁的吴芝瑛,一是秋瑾大两岁的徐自华,正是她俩不顾个人安危,不遗余力,秋瑾才得实现ldquo;埋骨西泠rdquo;的夙愿。
nsp; nsp; 吴芝瑛,安徽桐城人,诗文俱佳,尤其擅长书法。她曾制小万柳堂法帖,流入东瀛,甚得本皇后的青睐,据说慈禧太后也很赏识她的墨宝。她的丈夫廉惠卿,江苏无锡人,年轻时参加ldquo;公车上书rdquo;,思想倾向维新,1902年和本人中岛裁之联合在北京创办东文学社,还在北京顺治门外刀:了一家文明书局,故在北京小有声望。后来廉惠卿捐官户部郎中,与秋瑾丈夫王子芳同朝为官,两家住处又是近邻,秋瑾与吴之瑛得以相识。两人才气相敌,时相过从,正式换帖结为盟友。吴芝瑛的叔父吴汝纶是曾国藩的四大之一,仟京师大学堂总教习。经吴芝瑛介绍,秋瑾和京师大学堂籍教员服部宇之吉之妻服部繁子相识。秋瑾第一次赴本就是与服部繁子相伴同行的。
nsp; nsp; 徐自华,浙江石门县(今桐乡市崇福镇)人,出生官宦世家,写得一手好诗词。21岁嫁到湖州府南浔梅家,婚后7年,不幸丈夫病故。1906年春,南浔乡绅创办浔溪女校,34岁的徐自华被聘为校长。适逢秋瑾从本归国,经人介绍也来浔溪女校执教。两位才女一见如故,同事两月,结为莫逆之交。徐自华的妹妹徐小淑正在浔溪女校就读,师事秋瑾,成为秋瑾最得意的女。徐氏姐妹后来经秋瑾介绍加入了同盟会。徐自华与秋瑾交往时间只有一年半,形影不离的子加起来只有3个多月,同志加姐妹的情谊却非常深厚,坚不可摧。
nsp; nsp; 秋瑾牺牲后,她的两位挚友、女界精英吴芝瑛和徐自华不约而同,挺身而出。吴芝瑛先后写下了《秋女士传》、《纪秋女士轶事》、《挽秋女士联语》等诗文;徐自华先后写了《哭鉴湖女侠》、《秋女士历史》、《秋瑾轶事》、《祭秋女土文》等诗文,相继在上海《时报》、《神州报》、《小说林》等报章杂志上发表。她俩互相呼应,矛头直指当局。
nsp; nsp; 清为秋瑾事陷于极度不安之中,在的压力下,两个月后,绍兴知府贵福辞请离职调皖,遭到安徽人民的竭力对抗不敢到任;浙江巡抚张曾扬奉调山西巡抚,同样被晋民峻拒,不久便抑郁而死。
nsp; nsp; 自贵福调离绍兴,避难在外的秋氏亲族陆续回到了绍兴城里。当时,秋瑾的生父母都已过世,秋瑾的大哥秋誉章,字徕绩,又号秋莱子,是个附生、候补训导,秋瑾大两岁;妹妹秋理秋瑾小两岁,嫁与寓湘的钱塘籍人氏王守廉为妻,居住在长沙;还有一个异母弟秋章祥(后改名为宗章),当时才12岁。
nsp; nsp; 秋誉章请知情人引路,来到卧龙山麓,找到了露天停放的秋瑾灵柩。他想:我秋家世代为官,祖父秋嘉禾历任知县、知州,父亲秋寿南官至湖南桂阳州知州,在绍兴也算是有面有脸的人家,当请先生卜穴,选一个黄道吉,把秋瑾的灵柩葬于祖坟之侧。于是,秋誉章以重金雇夫役数人,把秋瑾的灵柩偷偷移到常禧门(即偏门)外严家潭丙舍,想先在那里暂时存放一段时间。不料这丙舍舍主闻说是被砍了头的人棺木,无论如何不肯收留。秋誉章无奈只得在大校场近旁的乱坟堆中;择地暂放秋瑾的灵柩。灵柩上仅覆盖数片苫,以避风雨。
nsp; nsp; 秋瑾遇难3个月后,徐自华与吴芝瑛这两位从未谋面的女士建立了联系,两人商定:按照秋瑾遗愿,合力营葬鉴湖女侠于杭州西湖;先购得墓地,再图营葬。地如姐得,营葬妹任之;地如妹得,营葬姐任之。
nsp; nsp; 农历十一月下旬的一天,漫天风雪,寒风刺骨,一叶扁舟载着徐自华和她的义女濮亚华渡过钱塘江,来到绍兴城里。徐自华寻到和畅堂秋家,告诉秋家人她已与吴芝瑛购地西泠桥畔,要为秋瑾营葬。秋家人闻说,深受感动。当夜,徐自华由秋誉章等人陪同,持火把去荒冢探寻秋瑾的灵柩。徐自华看到三尺桐棺凄凉野栖的景象,顿时失声痛哭。她祭告英灵:知道英魂不灭,神魄难安,一定实现烈士ldquo;埋骨西泠rdquo;的夙愿。徐自华在秋家逗留3天,和秋誉章商定了秘密运送秋瑾灵柩去杭州的计划。
nsp; nsp; 徐自华回石门后马上寄书吴芝瑛:ldquo;妹已在西湖苏堤春晓处购得葬地,今请姐从初议,地为妹得,姐任营葬。望速派人来杭料理造墓事,运柩一节亦已议妥,待墓造成,由同堂运送来杭,省得现在来杭又须另觅安厝地。rdquo;
nsp; nsp; 吴芝瑛接信后与丈夫廉惠卿商议,立即派人前往杭州造墓。半个月后,已时近岁末,徐自华派人到绍兴,和秋誉章一起护送秋瑾的灵柩来杭,先乘夜航班到西兴,再渡钱塘江到杭州江干上岸,悄悄地把灵柩运到西泠桥西侧的临湖地上。徐自华和廉惠卿等人早巳在那里等候。吴芝瑛因病未能亲临墓地,墓碑的文字吴芝瑛已写好,总共10个字:呜呼!山阴女子秋瑾之墓。
nsp; nsp; 在凛冽的寒风中,秋瑾的灵柩缓缓放入青砖砌成的墓穴中。计划周密,营葬顺利,没有惊动新闻界,没有惊动官府,秋瑾烈士已安葬在这青山绿水环绕的西湖边。鉴湖女侠ldquo;埋骨西泠rdquo;的遗愿得以实现。
nsp; nsp; 新年一过,徐自华在《时报》上刊登《会祭鉴湖公函》。函曰:ldquo;鉴湖之柩一不葬,余与芝瑛女士一不安。幸得地西泠,已于去腊廿三人土。因值岁暮,且又风雨,芝君清恙未痊,余复喉痛,故未公布同人。今择月之廿四至坟前公祭,凡我男女同胞如痛鉴湖之冤者,届时务请降临。rdquo;
nsp; nsp; 到了农历正月二十四那一天,有各界人士400余人前来参加秋瑾追悼会并谒墓致祭。经与会者提议,墓碑文字改为ldquo;呜呼!鉴湖女侠秋瑾之墓rdquo;。会后,陈去病、褚辅成等人相约秘密成立秋社,推选徐自华为社长,决定每年秋瑾殉难举行纪念活动。
nsp; nsp; 徐自华践约西泠后,如释重负,写下了一首诗:ldquo;湖云山树总悲凉,春晓苏堤柳未长。添个鉴湖秋侠墓,游人凭吊泣斜阳。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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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墓迁柩 一杯黄土劫余灰
nsp; nsp; 秋瑾墓建成不久,不想一下起了风波。原来御史常徽来杭州,巡游西湖时发现了秋墓,回京后立即呈上《奏请平秋墓片》:ldquo;秋瑾后,乃有吴芝瑛、徐自华为之收葬,几与穆、于忠肃并峙。似此目无法纪,请饬浙抚将秋墓平毁,严拿吴、徐惩办。rdquo;清廷立即下旨,命浙江巡抚增韫严行查办。
nsp; nsp; 消息见报,天下交哄,不亚于秋瑾时的鼎沸。在北京手握大权的张之洞看到这般情况,也不愿拂逆舆情,致书增韫,教其10个字:ldquo;墓可平,碑可铲,人不必拿。rdquo;
nsp; nsp; 老其滑的增韫刚到任不久,他鉴于张曾扬、贵福都因秋瑾一案不安其位的教训,行事十分谨慎,既想把这件事办得不激怒于浙人,又不能违背朝廷的旨意,要刀切豆腐两面光。他和几个师反复商量,终于拿出了一个办法。增韫悄悄派人找到时任黑龙扛提法使的秋瑾的堂叔秋桐豫,让其劝说躲在他家的秋誉章速回杭州,主动提出将秋坟迁葬。
nsp; nsp; 秋誉章弄清了浙江巡抚的意图后,匆匆赶回杭州,上了一个禀文:ldquo;窃职员已嫁妹罩秋氏,自去岁犯案被逮,迄今已及年。其夫家籍隶湖南,生有子女各一,现俱幼龄。职父寿南,曾任湖南桂阳州,光绪二十七年在任病殁。职员扶榇归葬后,即赴汴游幕,仅有妇女及弱息在家。当时,职妹被刑,无人承领身,且此案起仓卒,及职员在外闻知确信,已经事过数旬。非不知本朝宽大,罚仅及身,惟以奔走谋食之躯,实不遑回籍料理。嗣后,阅报载,知有吴、徐两女士出为营葬,埋骨西湖。初以为情属举,在职家窃有未安。再四思维,现拟迁至绍兴埋葬,俟其夫家来人及伊子女长成,如愿迁回,再行。惟刻下均不在杭,无从知照。倘临时或有旁观阻挠,以及误传失实,均不能不先事顾虑。为此禀陈下情,恳乞大公祖大人察核,恩准立案,并饬仁、钱两县,派差弹压。rdquo;
nsp; nsp; 浙江巡抚增韫装模作样一番后,立即批准,云:ldquo;职员秋誉章,禀请领伊妹棺,迁葬由,批;lsquo;据禀请,将职员胞妹王秋氏即秋瑾棺自行迁至绍兴埋葬。rsquo;自应准其承领,经饬该管县知照,此批。rdquo;
nsp; nsp; 秋誉章有批文壮胆,就雇了几个夫役挖开秋坟,起出秋瑾灵柩,当启程,将灵柩运回绍兴严家潭暂厝。
nsp; nsp; 待秋瑾灵柩一迁走,浙江巡抚督同府县及差役地保人等,至西泠桥畔将秋墓全部毁平。平墓后,立即向朝廷奏报了平墓经过。
nsp; nsp; 徐自华和吴芝瑛辛辛苦苦冒险犯难建起的秋墓,不足一年就这样被平毁了,所幸秋瑾灵柩却完好无损保存了下来。迫于压力,清未敢整治吴芝瑛和徐自华。
nsp; nsp; 平墓的次年,秋瑾丈夫31岁的王子芳突然病故。王家号称湘潭首富,免不了要大办一场。王子芳的祖父王宝田世居湖南湘乡荷叶塘神冲老铺子,曾随曾国茎ldquo;打开南京发横财rdquo;,在太平天国时发迹,除了在神冲置田几百亩外,还在湘潭、株洲、汉口等地开有钱庄和当铺。王宝田死后,王子芳的父亲王黼臣三兄弟分家,得到一份可观的财产,王黼臣经商得法,很快富甲一郡。王子芳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早年就读长沙岳麓书院,18岁那年由曾国藩的孙子曾重伯为媒,娶他大4岁的秋瑾为妻。秋瑾成了王黼臣的第三房儿媳妇,公婆给她的见面礼就是湘潭城内的一家钱庄。王家有的是钱,王黼臣就托人给们联系捐官。王子芳21岁进京,先后当上了工部主事和户部郎中。秋瑾随夫人京,由此得大开眼界。
nsp; nsp; 办完王子芳的丧事,王氏家族就以年仅13岁的秋瑾之子王沅德的名义,派了两个佣人来到绍兴秋家,提出要把秋瑾的灵柩迎还湖南,与王子芳合葬。当时秋誉章刚刚病故于天津,秋家人也无话可说。
nsp; nsp; 经过近一个月的长途跋涉,这年11月,秋瑾灵柩运到了湘潭昭山。不知何故,秋瑾之柩一直未葬,停厝在昭山附近十里处石坝子(今属株洲市)荒郊野外,只是在灵柩上结个茅亭,藉避风雨。
nsp; nsp; 至此,秋女侠遇难还未满3年,其灵柩从蒿葬卧龙山算起,二迁严家潭,三迁杭州西湖,四迁回绍兴,运到湘潭昭山已历经五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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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浙争灵 满携缣素返西泠
nsp; nsp;辛亥光复后,同盟会会员徐自华召集秋社同人商量重营秋墓,上书浙江省议会,提议ldquo;迎还秋瑾遗骸,还葬西湖rdquo;。此提议得到省议会赞成,并划拨经费托秋社直接此事。
nsp; nsp;浙江省议会议决:在原墓址建造风雨亭,亭西边重建秋墓,没收建在附近太平天国时的湘军将领刘典的祠堂,祠产拨归秋社,改建为鉴湖女侠祠。秋社社员褚辅成已是浙江军的要员,主持浙江民政。他致电湖南都督谭延阊:ldquo;敝省议会议决恭迎鉴湖女侠秋瑾柩归葬西湖,并建专祠奉祠。即派人到湘接洽,乞转湘潭十八总义源当秋侠之子王沅德为盼。rdquo;
nsp; nsp;几天后,湖南传来复电:ldquo;秋侠灵柩将留湘上,并由其子托湫彦璜君赉遗像、衫裙还浙,于西泠故址建筑衣冠冢。rdquo;原来,浙江的提议遭到王氏家族的反对,只同意把秋瑾的衣衫、遗像还浙建衣冠冢。湖南籍一些同盟会员提出要把秋瑾葬在岳麓山,为湘水楚山增色。秋社派往湖南迎灵的秋瑾之妹秋理孤掌难鸣,一筹莫展。
nsp; nsp; 自此,浙、湘两省电文交驰,争论不休,双方相持不下,一时陷入僵局。
nsp; nsp; 秋瑾殉国5周年纪念,浙江、湖南两省都举行了各有1000多人参加的隆重悼念活动。新闻媒体作了大量报道,湘、浙两省争灵,引起各界关注。
nsp; nsp; 王沅德上书湘督,提出不能勉从浙论的4条理由,认为ldquo;若骨尚留浙,则迁葬西湖,湘不得议。骨既归湘,则迁葬岳麓,浙不得争。rdquo;湖南长沙人郑泽更是迫不及待在报上发表《为秋瑾女士改葬麓山公启》,宜布ldquo;爱拟令辰,迁之岳麓rdquo;。
nsp; nsp; 在湘、浙两省的激烈争论中,秋瑾灵柩开始了第六迁,从湘潭昭山迁移到了湖南长沙岳麓山。
nsp; nsp; 徐自华闻讯忙召秋社社员吴江的陈去病商议,,陈去病是南社发起人之一,与湖南方面文化界人士较熟悉,徐自华请他速去湖南,会同秋理再行交涉。
nsp; nsp; 陈去病到湘后,和秋理一起多方游说,湖南与秋瑾熟悉的一些同盟会员王时泽等人也帮助劝说,王沅德终于同意将其母遗骸归葬西湖。
nsp; nsp; 湖南都督谭延闿为此专门下了批文:ldquo;秋女烈士为国致命,薄海同钦,安葬西湖,极为允当。该氏因骨肉至亲,移葬家山,于情理亦属相合;今以秋侠为巨子、世界公人,不敢一家私有,已许 nsp; 9月29,陈去病、秋理和湖南特派的专员李经舆一起从湖南启程,护送秋瑾灵柩过洞庭,经汉,口,搭招商局轮船沿江而下。陈去病站立船头,面对东逝的长江,感慨万千赋诗寄意:ldquo;湘江水碧楚山青,一棹冲风下洞庭。最是别情无限好,满携缣素返西泠。rdquo;
nsp; nsp; 10月24,秋瑾灵柩运抵上海。驻沪福字营官兵及学界排队到码头迎灵,先由官兵鸣枪致敬,接着徐小淑领着36名女学生扶棺登岸,军队前导,中间有ldquo;鉴湖女侠之灵榇rdquo;七字大旗一面,又有秋瑾遗像彩亭一座,后面紧跟着数百名身穿白衣的男女学生随柩,沿途人山人海万人瞻仰,恭送灵柩至绍兴会馆暂厝。
nsp; nsp; 隔了一天后,上海各界人士召开隆重追悼大会。下午1时,恭送秋瑾灵柩至沪杭车站,特开专车运杭。灵车途经枫泾、嘉、嘉兴,各界人士纷纷到车站迎灵致祭。
nsp; nsp; 10月27中午,灵车从嘉兴启程,到杭州城站时,军乐齐鸣,杭州各界人士代表列队恭迎致敬。灵柩迎出牢站至城站,团体联合会、、民政司、财政司、教育司、提法司分别设祭。由褚辅成主祭,团体联合会由杭辛斋主祭,祭毕,摄影,各执事依次赴程。浙江都督朱瑞也在五军司令部门前设祭。沿途报馆、万国改良会、商会等均设茶座。迎灵队伍浩浩荡荡出钱塘门,抵达秋社已是下午3点多。
nsp; nsp; 西湖秋社内高悬秋瑾大幅遗像,冥幡招展,挽轴高挂。显要位置有吴芝瑛撰写的挽联:ldquo;今夕何夕?共诸君几许头颅,来此一堂痛饮;万方多难,与四海同胞手足,竞雄廿纪新元。rdquo;下署ldquo;追挽流血烈士之灵,并告慰璿卿吾妹凌云一笑rdquo;。桐乡人张长的挽联也颇引人注目,挽联只有八个字:ldquo;六月六,秋雨秋风。rdquo;著字不多,包罗无限。
nsp; nsp; 秋瑾灵柩暂时存放在西湖秋社,等待择安葬。
nsp; nsp; 不久,黄兴、陈英士、和各界知名人士相继前来西湖秋社,祭奠女侠英灵。先生亲笔题写了ldquo;巾帼英雄rdquo;匾额,还亲拟一副挽联:ldquo;江户矢丹忱,感君首赞同盟会;轩亭洒碧血,愧我今招侠女魂。rdquo;后来由胡汉民书写后,一并挂在秋社内。
nsp; nsp; 这时,中国的形势正在发生急剧的变化。宋教仁在上海被暗,看清了袁世凯的野心,ldquo;二次rdquo;即将爆发。原是人的浙江都督朱瑞投袁世凯,受封为兴武将军。他屈从北洋的旨意,擅自改变秋墓营造方案,使新建秋墓原方案压低5尺,取消其中的秋瑾石像,原拟用柳亚子书写的碑文和墓志铭,弃而不用,改用朱瑞自己撰写的碑文。
nsp; nsp; 又一个农历六月初六,秋瑾牺牲6周年纪念。秋瑾、灵柩登穴人土,第二次安葬在西湖西泠桥畔。墓式为六角方塔,工制精绝,柱础均镌联对,四面皆通,中为墓穴。
nsp; nsp; 徐自华祭拜秋瑾新墓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想总算不负夙约,女侠从此可以永远在这里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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