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的遗憾:愈发不人道的化学能战争
【能量改变战争系列③】
由黑的“黑”进展到“”(硝化)的黄,改变的不仅仅是化学能量武器的颜色,更是本质:由意大利化学家索布雷诺在实验室里合成的硝化是一种有机化合物,和几种天然材料混合制成的黑有根本区别。
而从不稳定的硝化,到索布雷诺的门生诺贝尔运用硅藻成“安全”,人类才算正稳定驾驭了爆炸的力量。只不过,这个“稳定”对于遭遇战争的人类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好事。
图为描述1881年暗二世沙皇的素描作品。(来源:theconversation)
爆燃到爆轰:诺贝尔远不是终点
如上文所说,所谓“诺贝尔”的原料硝化并非出自诺贝尔之手,而是他的老师,意大利化学家索布雷诺。讽刺的是,在诺贝尔于德国开设硝化工厂之前,索布雷诺曾明确表态,不希望硝化因其爆炸效果被当作使用——起当时看上去只是“爆燃”的黑,正猛烈爆炸且状态不稳定的硝化实在是太吓人了。
但历史没有如果,诺贝尔并没有听从恩师的教导,而是醉心于硝化的威力。当然,这么做的人不止他一个,“诺贝尔”也不是终点。
“诺贝尔”出现的三年前,(TNT)被德国化学家制成,只不过还暂时作为染料;两年后,硝化纤维制造的技术难关也被英国人攻克;九年后,诺贝尔又将“更安全,更稳定”的塑性推上舞台。
相之下,简单混合的黑,甚至是新近制成的硝化纤维都只能被当作“推进剂”,用于推进枪炮弹丸使用……从鱼雷到炮弹,这些武器的弹头被迅速用新月异的高能所填充,体积减小的同时威力却与俱增,很快高耸坚固的城墙就再也挡不住炮火:炮兵的时代正来临了。
被抛弃的不只是挽马:石油与内燃机
图为1930年代的英国海军QE级超无畏舰,它的燃油锅炉设计使其能够服役横跨两次大战。(来源:Naval History)
在至今为世人所津津乐道的史上最大规模海战之一,德兰海战当中,英德双方投入的作战舰艇均以数十上百艘计,英国人更摆出了多达28艘战列舰的豪华阵容。
而在英德两国的主力舰数据对当中,有这么一件事常被后世忘记:由于把燃煤锅炉全部换成了重油专烧锅炉,英国的QE级超无畏舰航速要德国的“对标产品”巴伐利亚级超无畏舰快上至少4节(约7.2公里每小时),这一差异在当时的战列舰炮战当中足以成为决定因素,劣势方就是船坚炮利,也得面临着“跑不掉,追不上,够不着”的被动挨打困境。
也正是目睹了重油,这一石油产物在海战中易于补给、燃烧性能强悍、甚至是维护简便的优势,各海军强国在战后的“海军假”时期纷纷以重油专烧锅炉取代燃油锅炉。
再辅以同期坦克、装甲汽车等陆军机械化装备的普及,内燃机彻底取代了蒸汽机,先前“失宠”的挽马更再无抬头之——继被取代之后,石油一夜之间后来居上,又成了战争机器最重要的燃料,直至今。
壕沟里的火焰地狱:火焰器
图为使用M1917火焰器的德军士兵,为上色照片。(来源:ww1incolour)
坦白地说,于东罗马/拜占庭帝国时期,在地中海上大放异彩的“希腊火”,其实也是一种利用空气压力,燃料的“火焰器”。它和几百年后,也即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出现的现代喷火器在原理上并无本质区别。
但两者实质上已大相径庭。20世纪初的德国人不仅把未提纯、未精炼和未分馏的石油换成了更易燃,更轻的汽油,还把动力源换成了钢瓶中的压缩空气。总的来说,德国人得到了单兵能够携带的火焰器,而它的距离达到了令前线士兵惊骇的20米。
无疑,没有任何防护措施能在汽油烈火之下保护壕沟内的士兵。和“希腊火”与“猛火油柜”一样,火焰器成功地把威慑力提升到了几倍于实际伤力的地步。
但当时群起指责火焰器,乃至于指责的和平爱好者们或许想不到:化学能之外,科学家们已经在探索物质构成的奥秘,更大的能量即将被释放出来,用于战争。
军事小词典
重油:沥青轻,但又汽油和柴油重,这就是曾经的“副产物”重油。由于它粘稠、重量大、所以在被列为船舶锅炉专用燃料之前,它曾一度被打入冷宫,甚至不如更加廉价的煤炭。
硝化:使用动物油脂制作肥皂的副产物,便是。把加入浓硫酸和硝酸混合的容器中(危险,不要模仿),即可得到硝化。多说一句,硝化现今最重要的用途是作为心脏特效药使用,能对抗心肌缺血带来的急性症状。
出品:科普中事科技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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